可见而知温子明将钟姐夫带了过去,真是送羊入虎口。
温子明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也自诩偷偷见识过不少世面了,自然知道钟涵在花香之地算是一朵威名远扬的高岭之花,姑娘们最爱他那股子清贵冷淡的高不可攀,偏偏这位才子似乎最是厌恶姑娘与他嬉笑玩闹,若是你想借着酒酣耳热抛媚眼说几句荤话,得到的嫌弃那叫一个别提了。小道消息中,迄今为止能在钟才子面前得他一笑的,只有一位去年已然嫁给富商的冯姓花娘。
冯氏是官眷出身,可惜身世凄凉,流落风尘,据闻冯氏在钟涵身旁助兴弹唱、布菜倒酒就像大家姑娘一般十分自矜,从不借机施展手段,偏偏她如此端庄作态就得了钟子嘉的青眼相待。
温子明由此得出结论,钟姐夫必是那种喜欢攀折鲜花,而不喜欢被人当娇花采摘的。这般难缠,幸好他还是寻到了一位自小便经过心调养的牡丹姑娘。
钟涵先前情势比人弱,少不得在外头经营起才子之名,既然是才子,便要有个风流的旗子。他前几年没少跟着秦思行到访风月场合,秦思行时常取笑他是个假道学,钟涵绝不承认自己是这等人,他只是从未在风月场所遇过自己喜欢的姑娘罢了。及至考中探花,他在这上面更是淡了心思,即便有人相邀,他也是能推辞便推辞,却没想着小舅子看着面目稚嫩,却是个喜欢这一口的。他将此事记了下来,打算着待会回去后便跟温含章说一说。
男子十六而始溢,太早接触这些并不是什么好事。
大红灯笼高高挂,朦胧夜色中,金凤巷最里头的一间宅院门口,突然停住了一辆青色马车。徐妈妈一早就带着丫鬟在门口等候。
饶是徐妈妈这把年纪,见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三人,心里头也有些扑通扑通跳。前头玉雪可爱的少年郎便不说了,一脸笑意惹人母性蓬发,后头两个身量高大的男子,风姿相貌均是耀眼至极。
其中一位看着十分眼熟,徐妈妈又看了一眼,终于认出来者何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在三人进门之后立刻挂上了今夜不待客的牌子,要是牡丹能让钟子嘉出手为她画一幅画,她今届评花榜便是妥妥的魁首,到时候多少银钱赚不得?
徐妈妈有五个女儿,其中除了牡丹最为出挑外,芍药、绿菊也是人才风流。她一气儿将五人全部叫了出来,半红不紫的玉兰和粉荷也没落下,心中盘算着,只要有一位伺候得好,她便能跟钟才子提要求了。
只是五位姑娘行礼问安后,屋子里头一时之间却有些冷场。不只是温子明能打听出来钟姐夫的爱好,这些风月中人消息灵通,自然知道钟才子最不喜欢那等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卖弄风情的姑娘。五人心中各有盘算,一时之间竟然安静了下来。
温子明噗嗤一声笑了:“姑娘们,今日怎的这般冷淡,莫不是我们几个皆不如你们的意?”他用筷子点了点席上的人,笑嘻嘻道,“咱们男女错开着坐,刚好能坐满。”
牡丹和芍药对视了一眼,皆是拣着钟姐夫身旁的位置坐了。温子明笑着道:“姐夫今晚真有艳福,席上最貌美的两位姑娘都在你身旁。两位姑娘可要好好伺候着。”他示意前头的吹拉弹唱的女先儿吹曲,一时间屋里头丝竹声起,十分热闹。
钟涵看了看正对着他柔柔一笑的芍药,淡笑道:“明哥儿少喝一点,若是待会回不去了,招了岳母的骂就不好了。”
温子明笑:“娘早知道我去了大姐姐那边,没事儿。”
牡丹起身为钟涵把盏,笑道:“公子们过来玩乐,就不要想着那些烦恼事了。今宵有酒今宵醉,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