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涵这段日子也是真的忙碌。
忙到不止温含章,连秦思行也是疑虑重重。隔日便是钟府上的搬家酒宴,他自然也是早早接到了帖子,不仅如此,他还知道钟涵广邀宾客,目前朝堂上无人不知道先宁远侯嫡长子的乔迁之喜。
钟涵一向行事高调,但现下的张扬与他之前动辄明刀明枪与人争锋相对的直率截然不同。秦思行敏感察觉到钟涵这些日子有些变化,直接问他,他还不承认,只说宴客当日家中没有其他男主子,让他早前过去帮忙接待客人。
秦思行自然是义不容辞,但这一日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
他自认和钟涵情同手足,当日携了夫人便提早了一个时辰到了钟府。
一下马车就有些感叹,上头的匾额普普通通写着“翰林第”三字,他还以为钟涵会写“一脉相承”或者“正义高悬”呢,他那正义堂不就是因此取名的吗?
秦思行这是第一次与伯府大姑娘打个照面,一见之下便有些愣住了。倒是他的妻子将场子圆了过去,梅氏笑道:“从前京城中摆酒宴饮,我也见过含章妹妹几次,当时怎么都没想到咱们还有这样的亲戚缘分,以后咱们两家要常来常往才是。”说着便上前挽住温含章的手,十分亲热。
温含章看了秦思行一眼,倒也不在意,笑道:“梅姐姐说的是。”
钟涵上前恼怒地掐住秦思行的腰侧,微笑着挟着他进了正门。秦思行自知理亏,也不敢哀叫出声。他方才是真的愣住了,先前他还以为钟涵必是一见之下觉得未婚妻惊为天人才一改从前的态度紧追不舍,着紧到成婚以来每日下班后与他碰面总是略说几句就急着往家中赶若不是家藏貌美娇妻,有哪个男子会如此恋家成瘾?
秦思行早就对这位能服钟表弟的温姑娘十分好奇了,只是一见之下落差太大,他才会如此失态。温姑娘眉清目秀,光华内蕴,就是淡得像春日的烟雨,与俊美绝伦骤雨烈风般的钟才子站在一起总让人觉得不大匹配。
钟涵自幼就眼高于顶,这一次的选择真是让人不明其意。
钟涵对秦思行这类凡尘俗子的所思所想心知肚明,但,他从不是那等以貌取人之人,温含章的好处有他一人知之便可,他无需向他人解释。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秦思行进了正院后甜言蜜语真是张口就来:“表弟妹真会拾宅子,一路走来气派富贵,风景雅致脱俗,让人见之心情疏朗,下人也极有规矩,言行端方,井然有序,表弟上辈子真是不知道在佛前修了多少福气才能得了这门好亲事。”
温含章温和地笑了笑:“我听人说过,秦表哥素来最会夸人。只是我可不是那等浅薄爱听好话的人,也不敢当秦表哥的夸奖,这宅子是老太太所赠,风景是原来就有的,秦表哥这话这应该到老太太面前表白才是。”
说完便让人上了茶,与梅氏说起来话来,秦表哥就这么被晾到了一边,坐了半响,怎么就觉得屋子里有些冷,原来是钟表弟冷飕飕的目光阵阵袭来。
秦表哥有些坐不住,轻轻挪动身体,有些委屈,他被表弟妹说了肤浅都没回嘴了,还想他怎么样?
为着今日的摆酒,钟涵昨夜才硬着头皮回屋歇息,只是温含章什么都不问不说,一切宛如从前,却让他有些心慌起来。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温含章身上瞄,温含章却不动如山,表情十分云淡风轻,看得梅氏暗自好笑。
自家夫婿的性子她怎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