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是月在暗里使坏。
今日严嬷嬷说月问什么都一声不吭时,他便猜出了几分。
新婚杂事繁多,之前三日他一直陪在温含章身边,也发现不了其他人的诡秘心思。等着今日他一离府,牛鬼蛇神全都出来了。温含章为什么会在他离府第一日就对上府中蛀虫,为什么之前他在时正义堂却能井井有条不需他花半分心思。
他亲自提拔进府的两位管事,可不是那等庸碌无为的。
高、叶两位管事的心就像掉进井里去一般,高管事硬着头皮,勉强笑道:“二少爷这是哪里的话,最近几日二少奶奶让老奴带新进的人,老奴忙着人员管理的差事,从不敢给二少奶奶惹麻烦。”
叶管事也咽着口水道:“我们跟着二少爷五年之久,老奴的品性,二少爷还不知道吗?二少爷这话,老奴不敢接。二少奶奶一来就给老奴分了新的差事,我和老高都要重新熟悉一番,况且二少奶奶也从没有问过老奴府中情况,老奴”
话没说完,钟涵顺手将手边的茶杯扔了过去,温热的茶水砸了叶管事一身湿,叶管事戛然而止,脸色铁青。
钟涵道:“狡言诡辩,厚颜无耻。我当初将你带回府,是觉得你作风干脆行事周全慎密,你现在告诉我,我当初看错人了?”钟涵用帕子擦了手,“看错人不要紧,我能将你从那等地买回来,就能把你送回去。”
叶管事和其他人还不一样,他是主家被抄被朝廷发卖的,钟涵当时急需一些宅院里的人老手填充门下,秦思行便建议他去了一趟官方拍卖现场,带回了叶管事。
叶管事听见了钟涵这话,又加上今日眼见着温含章的厉害手段,面上终于撑不住了,月一见他额头冒冷汗便觉得要糟。不顾清皓的阻拦,跨出来道:“二少爷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们定了帽子,不过是因着二少奶奶今日在外碰了钉子想要找人出气罢了,我们人微言轻,自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月神情倔强,死死咬着唇看着钟涵。
清皓见拦不住月,心中哀叹一声,也不管了,总得让她碰个头破血流才能知道她心中的想望是绝对行不通的。
没想到钟涵居然承认了:“我是想找人出气。二少奶奶今日头一回请安,没人告诉她府里的请安时辰,厨下没有食材,也没人事先出来汇报,等着她到了世安院,更没人告诉她应管事是世子手下的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你们告诉我是二少奶奶做事不周全我这半亩地里站了那么多下人,就没人提醒她这些细琐忌讳?”
他方才越听苏嬷嬷汇报就越生气,尤其是知道温含章被一桌吃不下口的膳食膈应得一晚上都吃不下东西的时候。她从小便是娇养出来的,和他在一起不过几日,就要受苦受气,叫他心中不断翻滚起复杂的愧疚之情,忍到了温含章睡下才终于能发作出来。
二叔若是好惹的,他不会梦里梦外到现在为止还要仔细筹谋。
他瞪了月一眼,眼底的决然让月有些发憷:“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说旁的话。高管事和叶管事,这院子里只会有一个女主人,若是你们继续如此无甚作为让二少奶奶要摸着鼻子过河,我这小庙也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两位管事一个激灵,不住磕头,他们都是有污点在身的,绝不愿意再回去过苦日子。
“苏嬷嬷严嬷嬷,还有你们四位姑娘,二少奶奶的性子你们比我清楚,钱匣子里有金有银,出了门拐过两条街便有酒楼客栈,她不想吃你们便劝着点,劝不住便让人出门找我回来,以后若是有这种让她饿了一晚上的事情发生,纵使你们是少奶奶手底下的人,我也不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