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出的庶子庶女,甭论古氏是如何做到的,只看她能将丈夫拢得紧紧的这点,就没有人不羡慕她。
许是大家夫人们心中都怀着一点不可告人的心情,古氏这些年的全福人业务发展极为顺畅,就连张氏还是仗着两家的关系才插队将她请了来。
古氏一边往温含章脸上抹白粉,一边夸道:“看着章姐儿这小脸我就欢喜,像个年画娃娃一样又白又润,钟小子今晚可有福了。”话音一落,屋外的女眷们都捂着嘴在轻笑。
温含章想着自己是不是应景地脸红一番,毕竟古婶婶这话说的太内涵了。
张氏怕温含章害臊,忙扯开话题道:“这孩子一向爱美,上次跟秀姐儿一起研究出了一个用花瓣做香膏的方子,没少祸害庄子里头的花朵,现下终于出效果了。”
古氏也知道这个事,她笑着道:“姑娘家都这样,我家那个还为此单辟了五亩地用来做花田,整日里就想着捣鼓那些香料。说来还是张姐姐有福气,儿子女儿都成器,章姐儿从小就不用人担心,现下要出嫁了,夫婿也是个顶好的,将来必有一番锦绣前程。”
张氏乐呵呵道:“承你吉言。”她爱怜又不舍地看着温含章,待得古氏告一段落,张氏便手脚利落地奉上了一个大红包,又转头给温含章递上了一碗莲子红枣粥。温含章一咬下这莲子便知道,这碗粥必是张氏亲手做的。她爱吃硬一点的莲子,这一点就连她的贴身丫鬟都不知道,只有张氏亲自下厨时才会拿捏着分寸。
温含章端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咀嚼着张氏的这份心意,心头就像揣了一罐蜜糖一样。
温微柳进来时,就见着温含章在丫鬟和婆子的环伺下低头用粥。今日族中有头有脸的女眷都过来为温含章撑场面,屋里屋外不时传来一片高声交谈的哄笑声,极为热闹。
温若梦许是被温含章的妆容吓了一跳,一小声惊呼后便挤过众人到了温含章身边。温微柳跟在她身后,脸上一片嫣然浅笑。
温含章放下了手中这碗寓意吉祥如意的糖水,用手帕抹了抹嘴,对着好奇瞧着她的妆容的梦姐儿打趣:“像不像个裹着胭脂的白馒头?”
温若梦捂着嘴轻笑,清亮的眼睛弯如月牙,温含章便也跟着笑起来,眼角不小心掠过身旁微笑站立的温微柳,只觉得心中有些异样。温微柳眉目秀美,平常惯穿着浅色的衣裳,今日却一袭老气的缠枝海棠翠蓝襦裙,整个人的感觉就像脱胎换骨一般。
温含章有些不解,永平伯府人口简单,家风严谨,除了前阵子温晚夏出的那件事外,一直一派和谐。温微柳从哪里练就的这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在屋外震天的鞭炮声中,温含章思绪散了开去。
温若梦看了看表情各异的两个姐姐,一个一脸发散,一个笑容不变,小嘴巴动了动,突然贴近温含章的耳朵,细软的声音中满满都是好奇:“大姐姐,你觉不觉着二姐姐今日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温含章不顾张氏在一旁的瞪眼,十分不尊重地跟梦姐儿咬着耳朵。
热乎乎的鼻息扑在她细致可爱的小耳朵上,温若梦咯咯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觉得她跟朱太太有些像。”梦姐儿的声音中满是困惑。
温含章看了过去,温微柳正在和古氏说话,两人站在一处,仪态端方,行止稳重,不知道说到了些什么,古氏大声笑了出来,看着温微柳的目光竟然带着些许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