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一下鼻梁。他现在不呢碰太多酒。与傅惊辰分手后,他的酒瘾有复发嫌疑。还好他未再逞强,及时去看心理医生,同时严格按疗程服用戒酒药物,将酒瘾掐灭在了萌芽状态。今晚或是过于高兴,不知不觉便、饮下了两杯香槟。想他十八九岁时,已能空腹饮一瓶白酒,现在却被两杯香槟搅得头脑微醺。褚浔双颊淡红,低头轻轻笑了笑,绕过小半宴会厅往洗手间去。
许是当真有些醉了,褚浔向招待询问了洗手间的方位,却还是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失去了方向感。他穿过一条曲折长廊。脚下的地毯厚重细密,几乎吸去全部声响。愈往前走,头顶洒下的光线便愈暗淡。鼻端闻到奇异而美妙的香气,忽浓忽淡,似诱人沉醉的迷雾。他显然已经远离宴会厅。热闹的声浪完全隔绝消失,只在长廊两侧闪光的金属门扉轻微开合适,听得到仿佛细碎轻笑与喘息的声音。
褚浔混混沌沌,停脚往身后看,来时的路蜿蜒不见源头。他甩了甩头,回身继续往前走。在转过又一个弯角时,终于看到洗手间的标识。褚浔未曾发觉,他的心头竟有一瞬间的如释重负。快步走去推开洗手间的门,褚浔直接行至洗手台前。他扭开水龙头,弯腰低头,将沁凉的水流扑在脸上。黏着在面庞的酒气瞬时消散许多。褚浔又往脸上扑了几把水,大口呼吸一下,直身扯下数张面巾纸擦拭手脸。待面上水滴被擦净,他睁开眼睛,赫然发觉对面的仪容镜中,竟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撑着手臂,俯身在与褚浔隔了一个位置的洗手台上。抬起的脸孔亦被水滴浸透,分明苍白瘦削,却在面颊泛着一层格格不入的嫣红。略淡的眉峰下,眼珠漆黑沉郁,仿若两把钢钉,牢牢钉住镜子中的褚浔。
褚浔大张的双眼慢慢眯起来。他同那人一样,一动不动望着对方,须臾口唇微动,轻轻吐出两个字:“薛睿?”
薛睿站直了身体。他应是很不舒服,呼吸短促,肩膀也在轻微颤抖。但他的眼神仍如尖针,隐含着清晰可见的怒火,执拗地盯紧褚浔。
褚浔有些意外于薛睿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愤怒,但若仔细回想,如今他们两人,似乎也只能维持这般相看两厌的关系。褚浔垂下视线,假装什么也不曾看到,将手中的纸团扔进垃圾桶,转身向走向门口。
“废物!”
一道不够响亮,但已足够清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褚浔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然回头,厉声喝问:“你说什么?!”
薛睿微抬下颌,在面色异样的脸庞上,显出倨傲的神情,“你还是跟以前,褚容。跟以前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你在我手中夺走安臣。可那又怎么样?你依然抓不住机会,只能眼睁睁将最佳男主拱手让人。”他停下来,眼中狂热的光愈燃愈烈,“如果换做是我……如果是我得到了安臣……”
“如果是你,你会让安臣连被提名的资格都没有。”褚浔干脆利落打断薛睿的臆想,冷声道:“不要再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是怎样得到的安臣,你跟我一样清楚。早在角色选拔的时候,你便已是我的手下败将。”
“一派胡言!纯粹一派胡言!”薛睿被彻底激怒,抛开仅有的风度高声反驳,“是你用卑鄙手段抢走了安臣!你这个可恶的强盗!!安臣原本就应该属于我……只有我才能成为真正的安臣!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我必然已将金樽奖握在手里!”情绪过于激动,薛睿的整个身体都在大幅度抖动。若非他的身体明显不适,褚浔简直怀疑他会冲上来与自己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