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两米见方的大理石,刻了一块石碑,碑上所写“恩师骊山道人于此飞升”,徒弟江曼路,叶涵沛立。石碑就立在潭水边上。
一切处理妥当,江曼路也该启程回去了,家中还有张玉莹和嘟嘟,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们过得如何。
叶涵沛跑到外面,用一个花盆装了一盆土回来,说是千万要带上那三颗向日葵种子。江曼路不解,问:“这有什么用?”
“奇迹。”叶涵沛噘着嘴说,“遇见师父,我就相信有奇迹发生,所以我相信这三颗向日葵终有一天会长出来,开花结果。”
江曼路哭笑不得,心想小师妹还真较真,那三颗向日葵是不可能长出来的,自然界中的事物都有它的规律,决不能违背,要是在灵界或者阴界,另当别论。
将屋里该带上的东西都带上,剩下的全部用木箱装上,上了铁链,然后封了门,江曼路领着师妹正欲出发时,却看见天启附在师父的石碑前流泪,身子虚弱了许多,脸色苍白憔悴。
兄妹二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都感叹天启的痴情。
直到多年以后,江曼路和叶涵沛回到这里,依旧看见天启守在石碑旁,不离不弃,她的眼泪流干了,就流血,石碑已被染得凄红。不过那时,师兄妹二人再不活在师父的庇护中,时光将他们磨练成能独挡一面的人,对生活再也不会恐惧。
也就是在那以后,江曼路才知道,一直藏在他脑海中的那个梦魇,是成长的征兆。
人生就像大海一般,我们要从此岸渡到彼岸,我们都是那个驾驭小船的舵手,只有勇敢,斩风破浪,才能完成航程。成长独立的路是艰辛的,无所畏惧,奋勇直前,方能所向披靡,力挽狂澜。
第36章地震
立于千峰山下,江曼路静静地回看了很久,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熟悉而又陌生,碧幽潭和天启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定格成永远,或许他再也不会踏足这个地方,也或许他会回来,守住自己的根。
天空飘着大雪,桃园谷里殷红的桃花和天空灰暗的色,形成强烈的反差,寂静,落寞。
“师兄。”
“走吧!”
江曼路带着叶涵沛踩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去,天启伤心的嘶吼渐渐消失在身后,被风吹散了。
“驾!”
两人正走着,忽听见一阵赶马声传来,高裴催着马来到他们的面前。
高裴的装束依旧没有变化,连发型和帽子都和先前的一样,他的生活,好像重复着昨日,他朝江曼路笑了笑,说:“小哥,上车。”
叶涵沛轻身跳上马车,一路上总是默不作声,低垂着头,眼中的色变幻不定。对她而言,生活好比残酷的战斗,没有路数和华丽而言,她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千万不能输。
江曼路频频回望,心中下沉的地方有着空荡荡的回音。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高裴的歌喉嗓音,带着粗旷和磁性,在白雪纷纷中,竟然很应景。坚毅,洒脱,有着真正男子成熟的风韵,他的眼角爬上了皱纹,渐渐地被岁月腐蚀成苍老。
狂风席卷着湮没了后面的天空,翩跹如同巨大的黑色莲花。他们终于看到了人影蹿动的火车站,人海在浮沉,凝聚着鲜活和灵力,将江曼路和叶涵沛从凌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小哥,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高裴跳下身子,灵活得像个小孩,从车上把行李一件件搬到地上,“有空多回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