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指力换成掌力,或许还能扩大一点伤害。直到最近,这套掌法终于成型。
两人拆了十来招之后,一声轻笑,背后那人握住了薛藏雪的手,猛地一扯,他就被拽入了那人的怀里。
“新招式?”
墨泽兰转身靠在池边,将手指插入薛藏雪的指缝中,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肩膀扶着那不堪一折的少年腰,防止他腿软跪下去,姿势甚是缠绵。
“新招式有什么用,在你面前,还不是不堪一击。”薛藏雪低声道。
“取名了没?”
“不取了,也就这么几招,耍着玩儿。”
薛藏雪用滚烫的脸颊在墨泽兰有些凉意的身上磨蹭了一下,最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头靠了上去,一手圈住墨泽兰的腰发出一声轻喟,也不知道是在感叹自己的武功还是这适宜的温度。
“但你还是我见过的最天才的人。”墨泽兰用下巴抵着他的头。
有的人是从小就开始习武,有师傅指点,或者有武功秘籍,练习多年后方才有些小成就,例如云玖和陆言。有的人是家族庇佑,血脉中自带强大力量,随便练练都能高人一等,例如赤国的皇族。而薛藏雪十二岁之前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玄冰针术和医术上,后来换了个女人躯壳,不仅没有自怨自艾,反倒仗着一部医典自己体悟了自然之力,琢磨完善了整一套心法,从而破茧化蝶,成为一代传奇。
某个漫长的冬季,山里只有一人一雕和漫天大雪。他就改了自己的轻功路数,自创六出飞花步。
没有武器的那段时间,他常常躺在河边看重华花瓣飞旋,蝴蝶翩跹,他伸出手去学着那花瓣的轨迹,逗弄着,不知不觉他创出璇花指。
得到碎琼,他仿佛感觉到了那把剑的呼唤,那是一把为他那般纯净清冷的人而生的剑。那剑就像一位忠贞不渝的女子,痴痴等了多年终于遇到命定之人。那时他心境空明,剑光翩然中他又悟出了玉妃剑法。
中途他都没什么时间去回顾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出现,他只能在战斗中去磨练自己。
这一生他总遇到挫折,每遇一次就成长一次,每至生死关头更是浴火重生,让人咋舌。
甚至后来,他经脉尽断失去内力,虽后来得以进入新的躯体,却因为制做药儡的秘诀已经失传,新的药儡之躯也再不能习武。
什么是天才,天才就是在这种近乎绝望的情况下,依然可以在湖边晒太阳看游鱼飞鸟浮云之后,创出一套光靠招数就能取胜的掌法来。
墨泽兰搂紧了他。
“你受苦了,”他沉声道,“若是…”
若是你像一般人那样有足够的时间练习与琢磨,你哪里会只是如此排名,又怎么会一次一次被亲近的人所伤?
话停在嘴边说不出来。
薛藏雪还没从墨泽兰的夸赞里缓过神来,就听他这么来了一句。
“若是什么?我可以有足够的时间?”
薛藏雪睁开眼睛看着墨泽兰,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被水汽熏得有些迷离。
“别傻了,我懒得很,不喜欢研究那些的,不然那次我绝对不会跟你同归于尽。”
墨泽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脸颊,又轻吻了一下,表示安慰。
他想,若他真的是那样勤奋的人,当年就不会九死一生逃到乌云城,后来也没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