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积味太重,口感不好。
但白檀不一样,冷去的茶叶并不会被水泡开,失去原本的香味,反而会随着温度降低而蜷曲起来,散出去的那部分极少的味道像是在水里凝驻一般,刚好的香甜,多一份则浓,少一分嫌淡。
也正如某些人,并不会因为红尘浸染而失去本我,他们只会将光芒内敛,更加自由随性地随世事浮沉,不改初衷。
屋内灯火一亮,门口适时响起敲门声。
三声轻叩,古旧的木门发出沉闷声响,如这山间禅房里的梵音低吟一般,令人心境平和。
“哪位?”
薛藏雪懒懒的声音飘出。
“薛施主,小僧听梵。”
薛藏雪喝下一口冰冷却清润的茶,露出了然的表情。
“请进。”
那个年轻而冒失的和尚推门而入,握着佛珠的手指有些发白,右脚迈进屋的时候还在门槛上绊了一下。
第一次遇见听梵的时候,薛藏雪刚到乌云城不久。
那日他正要出门,迎面而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和尚,手里抱着一只雪狼。
“薛医师?”那和尚试探地问道。
他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侧身而行,与那和尚擦肩而过。
“这狼崽饿了好几天了,可以施舍点食物给它么?”和尚问。
薛藏雪有些诧异地回头,见那和尚一身灰扑扑的僧袍被抓得破破烂烂,但眼神清澈,估计是个呆和尚。
薛藏雪只得说:“你进去找七娘就好。”
随即轻轻点头,又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那时他的眼睛才有些模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下被戳破,内心空得不行。然后又是自嘲一笑,心说最近被好几个道士说要走血光之灾,这算是不祥之兆么?
刚迈出两步,只听一声呜咽,身后一阵风袭来。
薛藏雪本能地往旁边一闪,伸手想逮住那只据说饿得发慌的雪狼。
不料眼前蓦地一黑,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那只雪狼刚好咬在他的手上,不偏不倚。
莫名其妙被咬的薛藏雪背贴着墙角坐下,无神的看着药铺里的薛素衣冲出来给自己止血,才突然记起自己从来不受任何飞禽走兽待见。
薛藏雪抬手,宽大的袖口遮住手指,指向对面的蒲团。
“请坐。”
听梵有些懊恼地坐下,不断转着手中那串半透明的珠子。
而薛藏雪一边看着他毛焦火辣又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一边不急不缓地喝着茶,两人竟一时无话。
良久,薛藏雪侧身望向窗外。
“小师傅在这梵音缭绕中依旧如此不安,要是让主持知道了,估计抄几百遍心经是跑不了的。”
听梵倏然站起,双手拍在木桌上,手掌抵着珠子和桌面相碰,那声音听得薛藏雪都觉得有些疼。
“薛施主,你可知痴念折寿?”“你可知痴念折寿?”
薛藏雪偏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和尚笔直地站在薛藏雪身后,清隽的脸上是极为认真的表情。
“就算你将一身风流扮演得惟妙惟肖又能怎样,空虚的仍是空虚。施主大好年华,何不放下痴心,接受现实呢?”
“小师傅身在红尘外,又为何管红尘事,小心破戒。”他嘴角一勾,转过身,又道,“不过感谢关心,这些事情,薛某自知。”
“薛施主,到现在都没有危机感吗?”
薛藏雪只是抬起眼皮,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