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薛藏雪脸颊说话,手上加上了力度,掌心火热,还带着点潮湿。
温热的气息喷在薛藏雪耳边,一抹绯色瞬间从薛藏雪脖子蔓延上了脸颊,两人间的温度骤然上升,墨泽兰顿时哑口。
安静的小院像是隔离了酒楼的嘈杂与院外的纷扰,仅有两人轻缓的呼吸声和内心止不住的狂跳声。
咚,咚。
此刻氛围有些怪,说不上尴尬,大概是世人说的暧昧吧。薛藏雪看着墨泽兰的眼睛总觉得想要逃,可是手被按在了对方腰上,想撤回又不知怎么的用不上力。到后来两人手上的温度越发高,竟有些灼伤感。
无奈转脸,眼风却扫过墨泽兰挺直柔和的鼻梁,红润的唇线条分明,唇角还勾起妖孽的小弧度,让人再也移不开眼睛。
冷心冷肺的薛医师的心跳得很快,血气上涌得让他想赶紧开一副静心散就着乌云河的冷水灌下去。
继续下去自己的脸肯定会红得可怕,他又怀着一种自欺欺人心情,想着还好天色已暗,估摸着墨泽兰不会看太清楚。
“嘭。”
薛藏雪心狂跳一下,散发出的旖旎之念一下就了回来,扭头看着那深苍色的天空,没有黑透的天空,浅灰色的云朵如浪花飘在空中,突然一簇簇的烟火直冲云霄,一声声巨响之后在云上绽开,无数光团如流星一般划下天空,缤纷艳丽。
光线明灭,而他侧颜如画。
他这一扭头就没有再回头看墨泽兰。
如果,是白天,如果墨泽兰有薛藏雪在晚上的视力,就会发现薛藏雪的脸在看到烟火绽放的那一刻就瞬间褪去血色,仅剩惨白。
薛藏雪像是突然意识到两人手还黏在一起搁在墨泽兰腰上,立刻手腕反转,一指顶上墨泽兰手心,墨泽兰吃痛放开,薛藏雪迅速后退数丈,就见到鬼似的就差贴墙上去了。
那双倒映着漫天繁华的眸远远望着墨泽兰,明明灭灭。
光芒只有一瞬,为接下来,薛藏雪眼中的光亮消失了,就如同那消散干净的烟花,带着令人扼腕的灰黑痕迹,余烬纷飞。
“我有一个很小的心愿,就是跟你一起看一场烟火。”
“在最繁华的澜州午夜,看一场璀璨无比的烟火。”
“不要忘记今夜。”
烟火依然在天上热烈张扬着它的绚烂,薛藏雪却觉得突然冷起来了,所有的色都褪成了黑白,光线黯然,眼前的人模糊不清,寒气从骨头里渗出。
那些奇怪的话语从头骨缝隙中来回地割,于是大脑像感染了风寒,连带着灵魂都战栗起来。
他想,为什么这件外衣一点都抗不了风寒呢。
“雪哥!”一声急促的呼唤从墙外传来。
“嗯。”薛藏雪似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轻哼。
也难为薛素衣耳力好,能在巨大的烟花爆竹声中听见这点小声,立马翻墙进来,当然,带着和声音不匹配的木头脸。
墨泽兰面色不怎么好看地盯着薛素衣,一副要吃人但必须假装很和善的样子,表情扭曲得有点不忍直视。
薛素衣毫无打扰了他人好事该悔过的自觉,默默挪到薛藏雪面前,用身体阻隔了墨泽兰的视线,郑重其事地对薛藏雪说:“雪哥,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