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那晚我们看到的,我有一个推断。根据白絮屏自己的说法,时间倒推二十年,她应当是二十五岁左右。那时她还是有名的花魁。她跟沙罗一样有爱人也有了孩子,按理说会马上成亲。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被人关到了这里,同时还有一众跟她情况差不多的怀孕的女子。再后来她逃了出去,而其他人却死在了这里。”
“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猜白絮屏应该是有个仇家,但那个人并不知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只知道要找一个怀着孕的女人,这一点从后来白絮屏成为留烟阁老鸨却没有遭遇不测可以佐证。”
“你的意思是,那个仇家想杀一个怀孕的女人,所以逮了留烟阁,甚至花井里所有怀着孕的女子,全部杀死。而白絮屏恰好逃脱了?”
“她逃了出来,并拿掉了自己的孩子,重新回归花井。”
“可你怎么知道她有孩子?”
“还记得她那时说的话么?没来得及睁眼的孩儿,她说的是,我们的孩儿。”
“她为了自己的目的毫不留情地杀掉自己的孩子?雪哥,你厌恶这样的人?”薛素衣看着薛藏雪严肃的脸问道。
薛藏雪反问:“你怎知她是毫不留情?这里面存在被迫,存在无奈,我们这些外人没有资格去评论的。你为何这么想我?”
薛素衣一脸涨红道:“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雪哥从来不愿和西海女子有过多接触,或许是”
薛藏雪了然。
柏舒也好,七娘也好,素衣也好,都是希望自己能找一个好的女孩成亲生子,可是到乌云城这么久自己根本不愿意接触女子,他们也是担心的。
“没有的事。我并不讨厌她们,相对的我觉得她们之间也有很好的女人。可爱如扬歌姑娘,可怜如沙罗,可敬如白絮屏,并不是传闻中那么令人避之不及的。这些妓坊女子啊,大多迫于生计,不然谁愿意进到那里边去?况且这么久以来,我们并没有接到太多关于需要堕胎的病人,那表示她们比我们想象中要聪明,也足够自爱。”
“嗯。”
“这次的事情是二十多年前的遗祸。其他的不用多管,这样已经足够。我希望你也不要因此对她们产生偏见,这里的女人都有各自的不容易,要学会体谅她们。”薛藏雪感叹道。
“可你从不去接触她们,每次路过花井都不愿多停留。”
“至于我,最初避接触那些女人,是因为女人的感觉通常比较敏锐,我的小秘密很容易被人发现。而现在,我只是配合他们的传说,薛藏雪不近女色,怀疑他喜欢男人。这种猜想很有趣,药铺的生意也因此好起来不是么?”
“那白絮屏”
“必要的时候,保护她,相信我,他值得你保护。”薛藏雪说。
“但已经救不了。”
薛素衣一身血迹坐在地上,哑着嗓子回道。
薛藏雪抚摸着他的头顶,道:“你已经做得很好。”
“絮萍夫人,我是薛半夏,你还有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告诉我你的秘密,”薛藏雪凑在白絮屏耳边,“你和沙罗,以及你们孩子的仇我帮你们报。”
白絮屏瞪大了眼睛,本想摇头,却对上了薛藏雪无比真挚的眼神,褐色的双眼一夜之间被染上人情味,悲悯而了然。只是与他对视一眼,就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因为你能看到他有多么懂你。
她眨了眨眼睛。
薛藏雪露出了乌云城人都熟悉的温柔笑容,一根牛毛似的玄针从他袖口飞出,直射白絮屏的心脉。
白絮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深吸一口气,扣住薛藏雪的手。
“城主,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什么秘密?”
“我以为你让这个人保护我是知晓了那个秘密,原来你并不知道啊。”
白絮屏今夜心描绘的妆面虽然已经被一道道血痕破坏,但薛藏雪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