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瑜踏入天牢,身后跟着祁老九吕彦等等,还有一众牢卒。
“吱呀”一声,牢门被打开了,薛长瑜慢慢从外面走进来,脚步声发出“沙沙”的轻响声。
牢房内,一个人靠在潮湿阴冷的墙壁坐着,听到沙沙的声音,没有抬头,他垂着头,露出的颈项上有些鞭子的抽痕,还很新鲜,绽露着鲜红的血色……
是柳开霁。
柳开霁靠坐在牢房里,呼吸稍微有些急促,毕竟他身上都是伤口,看来已经行刑过了。
牢卒殷勤的搬来大椅,请薛长瑜坐下来。
薛长瑜慢慢坐下来,抚弄着自己的红玉扳指,眯着眼睛欣赏着柳开霁落魄的模样,声音沙哑的说:“这不是刑国的丞相爷么?怎么如此落魄?”
柳开霁没有说话,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仍然静静的坐在地上。
薛长瑜笑了一声,说:“丞相爷可知道,刑国要求交换人质的书信里……压根儿没有提起丞相爷?”
柳开霁终于动了一下,抬起眼皮来,看着薛长瑜,表情很淡漠,嗓音沙哑的好像锉刀,说:“外臣……知道。”
薛长瑜心里火气登家伙就冒了起来,那叫一个旺盛,柳开霁的表情和语气简直就是拱火儿。
薛长瑜冷笑一声,说:“从头到尾,刑国本就打算舍弃你,这一切不过是障眼法,用你来虚晃一枪,掳劫太后,交换刑国太子,好计谋啊,好计谋!”
薛长瑜说着,拍了拍手,又说:“那么……事到如今,丞相爷您想怎么个死法?”
柳开霁脸上不为所动,只是看了一眼薛长瑜,随即说:“单凭皇上发落。”
薛长瑜冷哼了一声,“嘭!”的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牢卒吓得不敢喘大气儿,全都退在一边,垂着头不啧声。
“好一个忠臣啊。”
薛长瑜说:“若朕没有记错,丞相爷不是昔日太子府的人么?”
他说到这里,柳开霁有些僵硬,慢慢抬头来,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吕彦,然后又快速的把目光回来。
薛长瑜说:“昔日的刑国太子,供你吃供你住,还送你去学舍习学,考取功名,只不过……他定然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养虎为患,亲手把你培养成了仇人的棋子,而且还是愚忠的棋子。”
柳开霁眼神有些晃动,似乎是惭愧,也似乎是在回忆,慢慢低下头来,说:“皇上下令罢,处死外臣。”
薛长瑜简直要被柳开霁这个岿然不动的气势气死了,冷声说:“你以为朕不敢下令么?!你不过是刑国的一颗弃子!如今已经用完了,是时候丢掉,而刑国不过是借用朕的手,来除掉他们不需要的人罢了,没成想……这个人心里却还一片愚忠,给谁看的?”
柳开霁听到这里,“呵呵”的轻笑了一声,不是冷笑,却是自嘲的笑声,脸色有些发苦,说:“君要臣死……这种感觉,外臣听说皇上也感受过。”
薛长瑜脸上青筋一蹦,是了,他感受过,上阳行宫,太上皇……
他的确感受过。
薛长瑜沙哑的一笑,说:“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怪不得刑国留不得你,那朕也同样留不得你。”
他说着,挥了挥手,说:“拉出去,凌迟。”
吕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