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的目光中暗笑一声,拉住他的手:“哥哥,我会乖乖的,我和哥哥一起去好不好啊。”他温润乖巧的样子人畜无害,像一只眨着眼睛的小绵羊。
“好啊。”源稚生对上他的眼神后诡异地顿了一下,毫不犹豫便答应了。“我和校长说。”
源稚女听见后眼睛一亮,毫不吝啬地给了源稚生一个拥抱。
源稚生迟疑了一下,伸出手环住源稚女,就像在黑日连天之刻一样相拥在一起。他能听见源稚女的心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他觉得,也许就这样也不错。
“”
“王”
“回来吧”
源稚生猛然睁开眼睛,黄金瞳孔缩成一条细线。他还保持着环抱的姿势,但是怀中空空荡荡,早已冰冷。他站起来,向上看去。那是高耸入云的长幡,有古老华丽的白色花纹。上面溅满着不知名的鲜血,长幡的边缘隐隐被染成褐色,连带着长杆和土地都泛着红。他手上握着天丛云,这柄利刃上还在缓缓地向下滴血。他的前面、后面、四周全都是尸骸,他独自站在死尸之中。这长幡有无数支,在连绵的城市中突兀的耸立着,每一支的下面都堆积着无数的尸骸。那尸骸明显不是人类,它们有着发达的肌肉,皮肤表面覆盖着鳞片。它们被整整齐齐地切成块装,随意地堆积在长幡下,好像是一场盛大的祭祀。这是千年以前的审判,也是千年之后的屠杀。一种奇异的力量召唤着他来到这里,是时间与空间纷纷模糊的世界夹缝,也是见证王者继承的试炼场。每一个白王的宿命与传承,自杀戮中诞生、反叛绝望之王。
他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静,甚至还感到一丝丝的愉快,就好像完成了夙愿一般。他看见不远处有一座通天的白银巨塔,以及使命的召唤,于是抑制不住地向塔走去。他□□着足,踏着尸骸,感受着冰冷的鳞片和尚未散去热度的粘稠血液,甚至想要大笑想要歌唱。他看不见自己此刻愈发狰狞癫狂的神色,他狠狠踏着碎尸,碎肉和血液四溅将他不知何时变成白色的衣袍下摆都染红了。
黑色的城镇上这些白色长幡显得突兀,那些建筑上联通的黑色锁链上挂着的无数黑色风铃无风自动地鸣响起来,宏大、古老、庄严的神音逐渐奏响,像是悲鸣又好似欢迎。
源稚女疯了一样地跑出房间,正看到来到这里的一位老人。他的心脏狂跳不止,绕过老者就直接向外冲去。就在刚刚哥哥不见了!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只是空间扭曲了片刻,将他环抱着的人就消失不见了!若不是身上还有残留着的温暖,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惊慌失措,在扭曲的空间内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听从内心的指引向外跑去。
他在一路狂奔中头发逐渐变长,表情迅速冷冽,等到达卡塞尔学院一行人的居住地时,正好遇见正要出门的路明非。路明非看见他的样子愣了好久,几乎又以为自己遇到了猛鬼众的龙王。
“路君,”风间琉璃微微颌首,面色冷静异常。“能否联系一下校长?就在刚刚大概五分钟前,哥哥误入了一个大型尼伯龙根。”
昂热掸了掸有些褶皱的西装,摘掉了胸口处已经枯萎多时的玫瑰花。“这一次可能是真的有去无回。”他抬起头,似乎是对着正在整理装备的几名专员说,他们正在源稚生和源稚女的房间中清点可用战力,但似乎又只是在自言自语。那个巨型尼伯龙根已经转移到了整栋大楼的上方,而且还在缓缓向上空挪移。空气中不断有扭曲的残云和惊雷溢散,宛如不可思议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