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无恤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了许久。“为何……我丝毫感觉不到生人的气息。”
“我也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异样的动静。”无咎道,“此人的隐匿之术,一定相当高明。”
车里车外陡然紧张起来。就在这时,车顶上的白凤再次伸手一指:
“就是那个人。”
红莲掀开车窗。她一瞬间感到脊背阵阵发冷,心却跳得又快又急。
那个方才在路上偶遇、戴斗笠的男人,赫然站在道旁一棵枯死的老树顶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们。
他不是走到他们后面去了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路的前方?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行动?
况且,此人是从我们将要去的方向来的,应该与秦国的追兵没什么关系啊?!
她握紧了链剑的柄。不消说,流沙众人的手也各自按在趁手的武器上。
无咎和无恤打了个眼色,蓦地像两道离弦之箭一样向那个怪人疾冲过去。两人自左右夹击,配合得十分默契。
怪人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有如水面上出现了一道涟漪。然后他整个人不见了。
扑了空的两人坠到地上,面面相觑。不止是他们,所有人脸上都挂上了又惊讶、又恐惧、又不知所措的神情。
白凤“啧”了一声,小小的身体冲天而起,像一只雨燕一样在梢头点了一下,跃进了林子深处。眨眼功夫他盘旋归来,继续坐在车顶上,一言不发,像在生闷气。
那人就这么倏忽出现,倏忽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但他们还得继续赶路。虽然大家心中都埋着不安和疑惑,却默契地谁也不提。
夜间,流沙在林中安营扎寨,让人、马都稍事休息。当然不敢生火造烟,不过在出逃之前卫庄便做了充足的准备,两辆运货的马车中塞满了酒、清水、晒干的蔬菜、打实的糕饼和腌渍的肉类,足够众人吃上半个月。胡乱填饱了肚子,火魅吩咐大家轮流睡上两三个时辰,无咎和其他几人轮换着值夜,另外还有白凤的鸟儿在树上望风。
白凤嘴里嚼着一条肉干,含糊不清地道:“他还没走。”
无咎、无恤等人都大皱眉头地看着他,“你是说那个戴笠帽的怪人,一直在跟踪我们?”
“嗯。”
“可是先前我们几人特地在营地四周巡视了一圈,分明什么都没有……”
“那是你们轻功太差。”
红莲很想从背后甩他一巴掌,不过流沙的几位元老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破孩子,无恤耐心地问道:“此人究竟在什么位置?”
“不知道。”白凤干脆地回答,“林子里太暗了,碟翅也看不清究竟要是有只子就好了。”
“……我都怀疑方才看见的究竟是个人,还是个鬼影。”无咎喃喃地仰头看天,“或许,那东西根本就是我的错觉。”
他这话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然而,不可能所有人都产生了完全相同的错觉。
“山林之中,步甲兵太过笨重,骑兵发挥不开;只有罗网的刺客,最为游刃有余。”火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