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叔,丞相韩熙近来身体欠安,似生退意;侠氏已除,只要段、陈两家不反对,我王必会请出非叔佩相印,领军政,那时望叔父万勿推辞。”
“段、成两家不反对?可笑至极。”韩非脸色一冷,瞪着卫庄道:“……难道,小子又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
卫庄一本正经地对道,“非叔曾说过,‘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小侄也不过略微‘事因于世,而备适于事’而已。”
“……口舌。”韩非懒得和他争辩,心上倒是默许了七八分。张良忙打圆场道:“我国有公子这样的法家大才,卫兄这样的纵横之士,若再添上一两个深谙兵家之道的将军、司马,势必再兴。”
卫庄笑道:“你以为你点菜呐,还荤素搭配是吗?”
张良白了他一眼,“卫兄的意思,自然是您身具兵、法、纵横三家之才,一人之力便能砥柱中流,扭转乾坤……”
“不敢不敢,卫庄不过一志大才疏之人;但若能替非叔铺平变法之通途,贞士不失分,奸人不侥幸,便是此生无憾了。”
韩非看着两个小辈互相争对,词锋汹汹,实则都是一腔热血,为国运不惜轻掷生死;胸口不禁微微发热,好像死去多时的一物又醒了过来。
就在这时,卫庄突然抬手压在剑柄上,口中暴喝道:“滚出来!”
其他两人都吓了一跳。然而同时真的从帘幕之后跌出一人;从衣着来看,应是太庙内掌管礼器的小吏。此人几乎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卫庄面前,口称饶命。
卫庄反倒和颜悦色地笑了,道:“你不过偶然经过此处,又有何过错。”
“小人……小人……”那人结结巴巴了一会儿,突然下定决心似的仰起头,脸上不着痕迹地抹去了畏缩的神色,“小人是专程来见卫庄大人的。”
“哦?”
“小人,想向大人献上一件宝物……虽说是宝物,却很危险……但的的确确是一件宝物……”
卫庄眯起眼睛,终于有了些兴趣,“何物?”
“一柄剑。那是一柄……妖剑。”
卫庄和韩非对视了一眼,又转头看看张良,三人的眼神都是同样的疑惑。“小心……”张良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而卫庄却已打定主意听此人说完了。宝剑,正是他目下渴求之物。
原来不久之前,有一秦使觐见韩王时,无意中认出了侍卫卫庄所佩的乃是一柄秦剑。卫庄一口咬定此物是友人相赠,虽然当时去了秦使的怀疑,但恐将来再生事端,只好将该剑封存不用。现在他用的虽然也是韩王赏赐的好剑,但比起横阳君的承影,自然不过是块凡铁罢了。以卫庄心气,哪里容得下这个,便明里暗里都吩咐手下四处为他寻访真正的神兵利器。
那小吏跪坐在地上,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