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特制的颈镣手铐,用铁笼子装了送给卫庄。等到韩王的人走了,卫庄便一剑劈坏了铁笼,斩断镣铐,扶着那蛮人的手深情地道:“辱士如此,未尝闻也!壮士今后愿与庄共事明主,匡扶社稷否?”
蛮子看了看他,突然手舞足蹈起来,嘴里叽里呱啦地发出一些不像人话的声音。卫庄想除去他颈上的铜锁,他却表现得万分不舍,似乎很喜欢那个锁的样子。
卫庄开始觉得时刻不忘买人心的自己是不是太蠢了。
无咎、无恤、无双,这三个人加起来,就是目前卫庄手下最强横的班底。另外火魅倒是聪明忠诚又有手段,可惜武功尽失,又是当了娘的女人即使是卫庄,也不好意思再让她干粗活重活,只能心中算计着念念不忘的火魅术。
那一夜清风徐来,月朗星稀;当卫庄说出“聚散流沙”这个日后声名遐迩、威震五方的名字时,虽自觉心如涌泉,意如飘风,围着他的一圈人也只是忽闪着眼睛巴巴地望着他,无双还解地歪了歪头。
“流沙是应势而生之物。聚为必杀之陷阱,散为无形之万尘。何物言‘势’?势如流水,为千万人所造,千万人所趋,非一人可以改之。逆势而为,必覆亡。”
“……十二个副手啊,那我们现在就开始选人是不是?”
“所有人按照高矮站成一行所有人按照高矮站成一行”
“太事了,我看都差不多,挑些高的壮的就行了。来来来无恤方才没分出胜负,我们再打一场”
“我没空,你找无双练去。”
无双呵呵傻笑起来,顺手抄起一块石磨盘,似乎很喜欢这个提议。无咎不依不饶地还追着无恤,口中高喊着“看招!”一剑劈去,被无恤用长棍横挡了回来。
……这帮禽兽,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完全不懂得欣赏你们首领的智慧!
卫庄气得脑仁疼。他觉得自己急需寻找一些更有水平的人共商大计。
新郑城北有一座荒凉的小院。门口堆着寸把厚的落叶无人清扫,却有许许多多雀鸟在其中蹦跳啄食,见到人来了也不飞,只是用一双双好奇的黑豆似的小眼睛上下打量。卫庄仰头瞧着伸出院外的一树梨花,伸手扣在门扉上。
一个小童拉开门,目光恍惚地瞧着外面,像背书一般摇头晃脑地吟道:“公子染病,不见外客。”
“你跟他说,是一位姓卫的故人来访。”卫庄好笑地盯着他。
“公子说了,什么人都不见。”
卫庄摇了摇头,突然拔地而起,轻身掠上了伸出来的梨树枝杈。小童这才慌了。
“客人!客人你要做什么”
“主人虽不愿见客,可是若是有强人穿墙入户,即使不想见,又有什么办法呢”卫庄意有所指地拖长声音道。
院内还是寂静无声。然而就在卫庄从树上往院内跳的那一瞬间,三枚利器破风而至,同时袭向他咽喉、气海、膝端三处要害。他忙长袖一卷扫下前两枚,膝弯提起避过第三枚,另一足半空借力,转了半圈。此时第四枚暗器打向他侧腰空门,无论是时机、位置都拿捏得巧妙至极;卫庄却看清了来物,手掌半途一捞,将那“暗器”一把攥在手里竟是一片未写字的竹简。
院中立着一个高瘦的中年人:衣着朴素,头上戴了顶样式简单的黑玉冠,却自有一种高贵的威仪。此人狭长眉目,高鼻薄唇,相貌与韩王有七八分相似,然而眉目嘴角却蔓延出许多细纹,目光也要冷峻得多。
卫庄笑了。
“非叔什么时候会的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