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浑浊的眼睛骤然爆发出了某种可怕的光,女人枯瘦发黄的手指死死抠住了这小子的手臂,疯疯癫癫的说:“我得把你送走……送的远远的……我的小心肝儿,你能帮我能换来不少星币。”
当时的厄舍似懂非懂,不过几个月后他布朗太太被领着送到了联邦政府落下来的飞船那里,一群人凑上来对着抱着小毛团的厄舍神情严肃的指指点点,在男孩的身上贴上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他们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最后下了一个决定。
“我们发现了一个潜在s级体质的年幼哨兵,长官。”为首的白大褂走到穿着军装男人的身边,神情严肃又庄重,“鉴于这个孩子严重的营养不良和各种潜在疾病,我们目前初步猜测当我们彻底治疗好他之后,这个孩子的资质可能会比我们现在得到的资料更优秀。”
于是这个男孩被这群人送上了联邦政府的飞艇,接受了最先进的治疗,并在两年之后得到了一个好心老人的养,十七岁那年,厄舍因为极佳的素质条件被送进了哨兵学院。
至此,他的过去,似乎就已经与他彻底脱离了关系
三年之后,主星系中加拉尔星上的一家酒吧里,二十岁的厄舍正在和自己的同学们勾肩搭背一起喝酒,庆祝他们的毕业。
作为他们之中最优秀也是最神秘的那一个,一群小伙子大呼小叫着要求厄舍弗尔讲讲他的故事。
刚刚二十岁的俊逸青年眨了眨那双顾盼生情的眼睛,单手托着腮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我有什么好讲的?不过就是你们早就那些听烂的故事,在鲁昂星球上长大,吃着最低等的营养剂和腐烂了一般的果子活下来,然后被抚养我的那个老太太送到了联邦政府的飞艇上……不就是这些?”
他知道自己没必要说后面的故事,特别是在学院里的独一无二的优秀和受人欢迎的程度,他的这些被他远远扔下一大截的同伴们只是试图从他这个无法超越的优等生身上寻找一点值得安慰的地方不管这些东西对于当事人来说是多么疼痛又恶心的伤口,他们只会一次次的让他剥开遮掩着这些腐烂流脓的衣服,指手画脚长吁短叹一会后,回头就会得意洋洋的告诉那些正在追求厄舍弗尔的年轻人们,这小子是个多么可怜又值得怜悯的家伙。
不过这都无所谓。
反正厄舍弗尔即使到了现在也没有停止和这些人的交流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格格不入,所以被嘲笑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是他的过去还是他至今没有长大的神体,这些都只是一点无足轻重的代价。
厄舍如果认真学过文学课,那么他大概会用“枯萎死寂的灵魂”来形容自己,他很难体会到正常人的感情,也无法理解他们嘲笑自身究竟能得到什么样的安慰,他想这也许是因为在鲁昂呆的久了,他的认知早已被扭曲得不成样子,根本无法融入这所谓的主流世界但是他的优秀又让他不得不和这些人进行交往……
……哦对了。
还有向导。
青年晃着手中的酒盏,面无表情的想着。
无聊的、乏味的、连他随手制成的神屏障都无法突破的向导,一边怜悯嘲笑着他幼崽形态的神体一边露出高高在上近乎施舍般的表情,结果却是别说是触发他的结合热进行绑定了,连他初级的神屏障都突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