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校园里面的陈设也变了。在他的记忆里以前是没有那个人工湖的,也没有那座假山,也没有那个木桥。墙上的led屏幕上还闪着红色的大字,绿化带里的槐树改成了银杏和桂花树,不过那些教学楼之类的倒是没什么变化。
“过来。”松柏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岁寒还是有些不太喜欢这样,又甩开了手,问道:“去哪里?”
“教室,就是我们高一用的那个。”松柏笑着说道,看起来有些像一个要去恶作剧的孩子。这个想法让岁寒有些奇怪,对方也是老大不小的一个男人了,自己怎么这么想。
“行,去就去呗。”
高一的教室在什么地方岁寒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还是松柏带着他找到的,第一栋教学楼二层楼的第一个教室,也不知道松柏从哪里弄来的教室的钥匙,打开门就直接进去了。墙上嵌着的已经不是十年前他们用的黑板了,而是改成了用水笔写字的白板,一面板上干干净净什么字也没有,另一面板上写满了元旦回家作业,经过一天一夜,颜色有些变淡。岁寒张望了一下教室,发现桌椅也不是最初的木头和铁搭配的了,而是改成了另一种材质的,虽然看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比他们那会儿用的好多了。
“故地重游,感觉怎么样?”松柏问道。
“也就这样吧。”要他说感想,只能说感觉很多都不一样了,毕竟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学校改造了也是很正常的。
“来,你先坐下。”松柏拉过岁寒,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排靠近后门的位置,“你记不记得,我们当同桌的时候就是坐在这里的,我靠近窗口,还经常帮你留意老师。”
“记得啊,那时候你好像还弄了一面镜子放在窗台上,我还笑话你娘娘腔来着。”岁寒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那些储存在脑海里的回忆便如泉水一般涌现上来。就连桌子上摆着的那些课本和文具也仿佛成了他用过的一般,而隔壁桌子上面放着的那面小镜子就好像是松柏以前的那一面。
“我又不是臭美的人,怎么可能特意买个镜子成天照自己。”
“那你买镜子干什么?”
“为了帮你看着老师啊,我又看不到后面,只能通过镜子看。”
“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为了你,吃撑点也没什么。”
岁寒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说不清楚什么缘由的他把这归咎成了自己对松柏的一种愧疚,至少他是看出来了,松柏是真心把自己当成朋友的。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岁寒摇了摇头,这么久的事情,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松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向后走去,从讲台上随意挑了一支笔,随后在白板干净的那一面卸下了三个大字:年岁寒。
写完字后,松柏将笔随意地丢在讲台上,双手撑着讲台,俯瞰着下面并不存在的学生们,开口道:“我叫年岁寒,兴趣爱好很广泛,擅长的运动是打篮球,高中三年,希望和大家和平共处。”
就好像看自己过去的日记会羞耻地发笑一样,松柏在这上面的这副表现也令岁寒笑出了声,好不容易止住笑,他指着讲台后面认真模仿的松柏问道:“天哪,我以前真的是这么傻逼地说的吗?”
“对啊,不过其实也没那么傻逼。”松柏点了点头,“我一下子就记住了,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