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锡:“……”
心里知道就行,话不用说得那么直接。
“今晚找个酒店睡一晚,明天再去找房子,”程锡也从房里出来,“你别站在这楼梯上,怕垮。时候也不早了,你还那么多行李,估计得清到挺晚的,你就先回去吧。”
程锡自己手里也不宽裕,要是真找旅馆一类的估计条件也和这差不多。
再找房子也只能去远一点儿的地方。
他琢磨着要不要去租个快餐车、支个煎饼摊当副业。
徐至几步又踏回地面,等程锡下来,他说:“要不这样,我家里有空置的客房,不介意的话,你可以住进来。”
程锡一愣,又听见徐至淡淡地说:“你可以用刷碗来抵扣房租。”
徐至这个人通常不会将讨厌和喜欢的界限划得太过明显。
烹饪是一个令人愉悦的过程,洗碗不是。
洗碗机太慢了,还麻烦。
徐至很快地扫了程锡一眼,心里这么想。
程锡顿了两三秒钟,赶紧道:“不介意、不介意!”
原本以为希望渺茫,他又得绞尽脑汁创造偶遇,已经做好把脸皮变成城墙的心理准备。
谁知徐至张口丢出来的就是重磅炸弹。
同居。
四舍五入不就是同床?
刷碗算什么,让他天天坐那儿洗盘子都行。
徐至的新家在上西区,不是独栋的别墅,旁边就是红砖垒砌起来的别人的住所。
门口没有小径和草坪,两户人家之间有棵高大的豆梨。同样是上行的几阶台阶,却都是瓷实的大理石,扶手有雕花,左右两边都摆着白色的月季。门柱上边口含珠子的狮子刻得写实,房檐也是欧式建筑经常会用的纹路。
气派又致。
“这一片住的应该都是搞艺术的,比较安静。”
徐至的房子是从一位画家手里买的,价格低廉,面积适中,不会给他带来太多的地税。离他工作的地方也近,虽然临街,却不至于太闹腾。
屋内陈设复古,吊灯的光偏黄。总体并不太华丽,最惹眼的属靠窗的一把孔雀蓝丝绒底的椅子,椅背半镂空,镀了一层金色。前方就是原主人留下的画架,上边是用粉、白、蓝色画的雪原。
椅子是十九世纪的古董,画家不拘小节,绒布上还蹭上不少颜料。
程锡只是草草地扫了一眼,却感受一种宁静和自在。
一路奔波过来,到了安稳的住处才有了饿的感觉。冰箱里有徐至托人买的一些简单食材,程锡拿罐头番茄和绞肉做了肉酱意面,厨房里竟然就种着一小盆罗勒,他摘下一小簇,用眼神询问徐至能否接受,后者断然摇头。
他笑,这人对香料还真不是一般的排斥。
想想最开始错送的那袋茴香糖,也难为他还吃了一粒再扔。
简餐过后,程锡认真履行洗碗的职责,徐至就从车上搬他的行李。
说是行李,其实生活用品不多,都轻巧,就放在后座。书倒是成箱地往下搬,这儿的主人搬出去的时候也没动房子里之前的东西,书房里的画册却都被宝贝似的带走。书架空落落的,他清点了一下数目,觉得似乎还得添几个架子。
“要帮忙吗?”程锡拾好一切,见书房门开着,便敲了敲。
徐至就站在满屋子的书中间,听见程锡的声音,也顺势应下来:“嗯,来得正好,帮我递个书,念念名字,我好分类把它们腾上去,这样节约时间。”
程锡找了块空地,直接坐到地上,周围都是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