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桌上最上面的那张宣纸上,几笔细细勾勒出三个人物图,三人一坐一站一靠分布在图纸的几处,因为作图人手法拙劣,仅看得出人物动作和性别,可容承却能一眼看出谁是谁。
原因无他,名字就在人物衣服上写着呢!坐着的那个头上画的双发髻,背对着外面,衣服背面写了个“”字,而站着的那个是单发髻,身上衣服写了个“清”字,最后那个靠在树上的,仰头看天,衣服肚子的地方写了个“承”。
如此一副拙劣的画作,就算是他刚学画时作出来的怕也是比这个好的,可容承看着看着却忍不住鼻头一酸。
自七岁他的贴身太监为了救他被宫人打死过后他就不再有过如此情绪了,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心的人,伤心自责愧疚这些毫无作用的感情早早就被他弃之脑后,可如今他因为一副画却突然觉得愧疚。
“这世上真的存在不参杂阴谋和利用的感情吗?”容承看着画,喃喃地问着自己。
院子里只有偶尔风声吹过带起的声音,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
容去了趟皇子所,结果大哭着回宫,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这事没过半个时辰就传到了圣和帝耳中,于是容承就被宣到了圣和宫。
“发生了什么事?”圣和帝在批改奏折,看都没看容承一眼,随口问道。
“儿臣有错。”容承自是知道自己被传过来是什么原因,面不改色地回答。
圣和帝停下笔看着他,“你有错?你既知道有错为何还要惹儿伤心,朕看重你,是看在你一向护着她,你若是没有这个能力,朕看你这个宸王也不用做了。”
容承闻言怔了怔,内心不由得自嘲起来,他一向知道自己宸王之位从何而来,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也不惧别人会因此看不起他,可内心深处还是存在一丝期待的,期待着自己的父皇对自己也是有那么点欣赏有那么点爱护的,可如今他终于看清了,他是真真切切从来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事实上,除了容,这宫里谁又真正是他上过心的。
这个男人,是如此的薄情却又深情。
“父皇,兄妹间闹矛盾而已。”容承拱手解释道。
“兄妹间闹矛盾?你也知道你们是兄妹,啊?”圣和帝突然发了脾气,“你心里想的什么朕知道的一清二楚,当踏脚石还是当妹妹你心里比谁都明白,朕也不指望你对她能有什么真心,但既然装了开头就记得把结尾也装下去,做人要有始有终这点你不知道吗?”
“是,儿臣明白。”容承丝毫没有被他的怒气所吓住,他目光第一次直视自己的父皇,开口道,“儿臣惹了妹妹生气过后自然会向她道歉,但父皇,儿她是一个人,一个知道喜怒哀乐有感觉的人,您确定她要的是一个对她言听计从的皇兄,而不是一个能在她面前有血有肉有情绪的哥哥吗?”
圣和帝本来冲上头顶的怒火顿时熄灭了,他沉默下来,突然想起了容的母亲和舅舅。
那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妹,她的性格跟儿的相差无几,天真活泼毫无心机,遇见什么事都好奇地想要看看,又天生善良,因此常常被骗,有一次她偷偷上街玩耍,结果被一对夫妻骗回了家,差点被卖了,后来找回来后她哥哥气得不得了,拿着鞭子差点没把她的腿打断。
他那时刚刚认识他们两个,就目睹了这一幕,先前一直不理解为何她哥哥能如此狠心,自己亲妹妹都能下得如此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