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太少了吧,想聊也聊不起来。
她也不想惹他生气,所以平常的时候,苏槐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绝对不会主动去触霉头。
阳光的温度逐渐升高,杂黄土地开始烫脚,晒人得很,苏槐抹一把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回到房间里。
陆时辉和陈芬玉的谈笑晏晏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她的心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么累过,仿佛被挂上了一个千斤的秤砣,压得她喘不过气。
陆时辉把衣服晾完,他去厨房熬了半个小时的药,柴火的亮光把他的脸微微映红,闷热的温度让他满头大汗。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小板凳上,在心里掐着手指数时间。
这是给苏槐熬的药。
苏槐暂时治不了,那就能养就养,不能让这病拖下去。
他把药倒进碗里,不让一滴撒落出来,就像对待珍贵的绝世佳酿一样,小心翼翼。
等药都倒完后,陆时辉才拿起挂在一旁的毛巾,把身上的汗都擦掉。
他端着药进房,一打开门就看见已经睡着的苏槐。
陆时辉的眉微微皱起,苏槐体弱,即使是在这种天气,也应该盖层薄被,而不是这样趴在床上睡着。
他把药轻轻放在一旁,想要叫醒苏槐。
蓦地,苏槐眼底的微红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陆时辉半弯着腰,手指慢慢触上这点红润的肌‖肤。
苏槐刚才哭过了。
怎么回事?陆时辉脸上刹那间出现一抹茫然。
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就哭了?
而这时,苏槐感受到他手上的温热,猛然睁开双眼。
两人视线相对,皆是一愣,陆时辉率先的移开了眼。
“喝药了。”他若无其事地说,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无意之举。
“……嗯。”苏槐应他,随后甜甜一笑,“谢谢。”
“不客气。”
这两夫妻,简直像是相识的陌生人。
“药烫,慢慢喝。”陆时辉不动声色看她一眼,没察觉出她有奇怪的地方,“有点苦,糖在罐子里,自己拿。”
“知道了。”苏槐再次温和朝他笑笑,不打算跟他说罐子的糖已经吃完了。
陆时辉工资不高,糖在他们这些落后的地方也不贵,但是稀少。
每次陆时辉都要骑着自行车跑到外面给她带,苏槐是真不想让他这么麻烦。
陆时辉在旁边换衣服,他把湿透了背心换成另一件,而苏槐小口小口地抿着黑乎乎的药,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今天又要出去吗?”苏槐问。
陆时辉回答道:“黄元村那边有位老大爷身体不舒服,他家人请我去一趟。”
苏槐喝了一大口药,然后“嗯”了一声。
陆时辉换衣服的动作一顿,“今天晚上应该能赶回来,不用给我留大门,楼梯外边那小门别锁就行。”
“那你注意安全,要实在是晚了,你就在那边先住下,别赶夜路,危险。”
陆时辉没有回头,他披上外套,然后说道:“我知道。”
“那就好。”
“我先走了。”他拿起旁边的老旧雨衣,夹在手中。
这是他最常带的东西,因为他怕出去看病的时候下雨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