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因为身份的特殊性,韩逸鸿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是休息时间。
这位老者在心里叹口气,点了点头。
韩逸鸿的背靠着墙,他低垂着头,死气沉沉,眼神空洞,灵魂飘在空中,排斥这幅肮脏的身体。
铁门被打开的响声穿进他耳朵,他的眼睛慢慢转了转,这让他有了那么一点活气。
“逸鸿。”颓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韩逸鸿微微抬了抬头,在场的只剩下几个韩家人。
“真的不想出去吗?”
韩逸鸿把怀中的破旧笔记本搂得更紧,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当需要开口时,他竟然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
监狱的生活要比外面清闲得多,这是对韩逸鸿来说。
他曾经想通过繁忙的工作麻痹自己,可扎根在他心脏里的苏槐却总是突然间出现,就这么坐在一旁,温柔的笑着。
笑得让韩逸鸿止不住的鼻酸。
他知道自己出现了幻觉,可他不想打碎这虚拟的幻想。
就像苏槐没有离他而去一样,韩逸鸿靠着自己的幻想度过每一天。
他由这本日记本勾勒出苏槐的模样,苏槐暗恋时的各种喜悦,苏槐偷偷看他时的小心翼翼……以及苏槐得知他出轨时的绝望。
韩逸鸿垂下头,手指青白。
在韩逸鸿快要崩溃的时候,这些总会把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
他似乎还能看见她的笑颜,还能触碰她鲜活的身体,就像苏槐还活生生的活在这个世界一样。
“小槐的祭日快到了,你难道就不想见她吗?苏家拦着你,你没去成她的葬礼……”韩老爷子缓缓说,“难道还想再错过一次吗?”
韩逸鸿猛然抬起头,眼睛紧紧盯着他。
……
时间倒流回那一天。
韩逸鸿挣脱掉医生,他狼狈的扶着病床,紧紧地握着苏槐的手,颤抖的身体拼命地想把自己的热量传给她。
旁边的医生想把他拉开,却又被他的冰凉的眼神给吓退。
韩逸鸿似乎有满腹心思,但在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哑声了。
韩逸鸿嘴唇哆嗦,依稀可听出几句“我只喜欢你的啊,为什么不信。”“我错了,你快睁眼看看我,求你了,别再胡闹了……”
医生控制不住场面,韩逸鸿又不是普通人,让他再这样神恍惚下去说不定会出事,只好一针镇定剂让他睡了过去。
药效发作,韩逸鸿开始全身无力,通红的眼睛直盯着苏槐,意识逐渐消失。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整整一晚上已经过去了,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苏槐还活着,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他的一个梦。
他慌忙得满世界找苏槐,却不知道苏家早就已经来了人。
他更不知道,那已经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苏槐。
再次相见时,她已经在安静的、孤独的躺在了坟墓之下。
唯一可探见的,只有碑上那张薄薄的带着笑的照片。
苏家不让他来参加苏槐的葬礼,韩逸鸿像个疯子一样,他硬生生地想闯进去,被保镖打了狠狠打到快要昏迷,最后又被韩老爷子亲自率人把人领了回来。
心脏被撕裂的疼痛一直折磨着他,每日每夜都让他从一身冷汗中醒来。
槐槐呢?槐槐去呢?
模糊时的自问成了每日例行礼,清醒后的崩溃又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