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未定下来,所以也不好声张。省得万一此事不成,坏了人家房五姑娘的清誉。
陆非离下朝回来,季菀就将此事告诉了他。
“母亲为了九弟的婚事精挑细选了好几个月了,总算挑出个十分满意的。若成了,咱们府上明年就又有喜事了。”
陆非离笑笑,没说话。
那房家姑娘再好,若是入不得九弟的眼,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用过午膳后,他去了趟前院,听说陆非驰去了练武场,他又折了方向。到了练武场,果然看见陆非驰挥舞着长枪,满头大汗,却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心情不好?”
陆非驰闻言终于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
“三哥。”
三哥叫习惯了,分家后也改不过来。
陆非离负手走过去,看他一眼,“不满意母亲给你安排的婚事?”
陆非驰沉默不语。
他小时候性子还算活泼,随着年龄增长,倒是越发沉稳。尤其去沙场历练了几年后,更为冷肃严谨,颇有武将之风。却也越发的沉默寡言,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陆非离是看着他长大的,征战沙场那几年,陆非驰也是一直跟着他的,所以对亲弟弟的脾性,他最为了解不过了。
“你若不满意,便与母亲直说便是,母亲不会逼迫于你。”
“我知道。”
陆非驰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将长枪插回原处,随意寻了处干净的石阶,毫无仪态风度的坐了下来。
陆非离也未斥责他,道:“九弟,你…可是有意中人了?”
陆非驰一顿,抿了抿唇,神色有些许的茫然和纠结。似乎想否认,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陆非离心里有了底,在他身旁坐下,道:“哪家的姑娘?”
陆非驰垂着头,犹豫了半天,才说道:“静宣侯府。”
陆非离哦了声,静宣侯府也是从太祖那时封的爵位,到现在已有一百多年,在京城也是能排得上号的世家。
“那你为何不告诉母亲?”
陆非驰挫败道:“我才查出了她的身份,而且…”他抿了抿唇,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她的嫂嫂,出自樊家,就是当年,二哥和离的那个樊家。”
陆非离先是一愣。
时隔十余年,他都快忘记,堂兄如今的妻子是续弦,原配因过而和离。
如今,陆非驰竟看上了樊千丽亲姐姐的小姑子。
这还真是巧…也不能说巧,毕竟京城就这么大,公侯伯府也就那么几家,贵族联姻也都是相互的。随便扯两家出来,都有可能祖上有亲。
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当初和离那事儿,虽说樊千丽是自作自受,但樊家和陆家也算是结了仇。那些年里,两府促成这门婚事的老太太都没再来往。
其实陆家若真想和静宣侯府结亲,和樊家本也没什么直接的干系。只是如今的静宣侯夫人,偏偏是樊家女。这关系,就有些微妙了。
不过现在陆非离关心的是,九弟是如何认识那静宣侯府的姑娘的。
话已出口,陆非驰也不再隐瞒,只得如实道来。
原来数日前,他打马路过京郊的时候,遇上一少女。此女瞧着也不过十三四岁,披一件火红色披风,纵马而来,烈烈风声,秀丽中透着一股子舒朗豪放的英气。
陆非驰正发愣,那姑娘一勒缰绳,马蹄飞扬,尘沙四起。她端立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娇喝道:“何人阻拦?”
她的声音甜美软糯,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和她此刻鲜衣怒马的形象和气势颇不相符。她似乎也很不喜欢自己这过于甜软的声音,语气刻意的多了些冷厉,也尽量简短,以求达到震慑的目的。
陆非驰觉得这姑娘甚是有趣,抱拳道:“在下陆氏九子,无意阻挡姑娘去路,还望姑娘勿怪。”
那姑娘个子并不高,身形瘦弱,却并不娇柔。一只手勒着马缰,一只手拿着鞭子,只淡淡瞥他一眼,似乎根本没将他的自我介绍放在眼里,平平道:“既是无意,那便烦请让道。”
陆非驰微愕。
这姑娘看起来颇有些桀骜,和他嫡亲长姐有些相似,却少了几分冷锐和咄咄逼人。明明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却非要端着一副老成的模样。
不知怎的,他不太愿意让路,正想着该说什么,那姑娘已不耐烦。
“素闻安国公府勋贵门阀,家规雅正,陆家儿郎皆为坦荡君子。今日一见,才知传言有误。”她言语讥嘲,很是不屑,“堂堂国公府的公子,与闺阁姑娘狭路相逢,不知避讳谦让,却拦路不前。此等行径,与登徒子何异?”
她方才一直言简意赅,此刻却似生了些许怒气,也不再计较自己稚嫩的声音是否能对眼前‘拦路的登徒子’起到震慑作用,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讽刺讥嘲。
陆非驰从未被人这般质疑过家教,更莫说是当面斥责,又是一怔。
这时不远处响起哒哒马蹄声,两个丫鬟模样的人纵马而来,左边那个气喘吁吁道:“姑娘,您慢些…”
发现策马于前的陆非驰,二女皆是一愣,立即打马上前,警戒的看着陆非驰。显然两人都不是冲动之辈,一眼看出陆非驰容貌气度不凡,定非普通人,也不敢叱喝,谨慎道:“敢问公子,缘何在此拦截?”
陆非驰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丫鬟是练武之人,而且武功不低。而那红衣姑娘,也是个练家子,且精通骑术。
“在下并非拦截,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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