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怡瞥了她一眼,“鲁夫人就奇怪了。我自己的家,去哪儿,难道还需要向鲁夫人请示不成?”
小朱氏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白,如此的不留余地,面染薄怒。
“温怡,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这般的颐指气使,咄咄逼人,好没礼数。若传出去,旁人怕是会误会陆家的女儿是否家教欠缺…”
“我陆家家教,还由不得旁人说三道四。”
陆温怡冷冷看着她,“亏得鲁夫人还知道自己是长辈,如此的倚老卖老,毫无长辈的风度,也敢在我面前论及家教?今日在我家里,你mǔ_zǐ为客,却对我母亲出言不敬,威逼利诱,这便是你们鲁家的家风教养?母亲念及姐妹之情,多年来对你宽纵厚待,你便顺着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了。”
她冷笑,“我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你--”
小朱氏虽和陆温怡相看两相厌,但从未这般针锋相对过。哪知今日她一来就气势汹汹,说话夹枪带棒,更是直言辱骂。小朱氏又惊又怒,又找不到立场反驳,顿时气得脸色发白,七窍生烟。
陆温怡早看小朱氏不顺眼了,也就是她那婆母心大,总念着一母同胞的姐妹情分,一再的纵容小朱氏mǔ_zǐ俩。还以为人家会感恩戴德知恩图报,谁知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不,眼见谭家有机可乘,立马就挂着笑脸登门要挟来了。
这等恶亲戚,不要也罢。
“我什么?”
婆母有下人照顾,陆温怡暂且不用费心。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你儿子是个什么脓包你不清楚吗?受了我夫君的提携,不思感恩也就罢了,竟还登门羞辱。鲁夫人,你是哪来的底气,敢在我谭家的地盘上这般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真当以为我谭家无人吗?”陆温怡一句话比一句话冷锐,全身气场大开,压得小朱氏喘不过气来,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们鲁家又算个什么门第?敢在我面前颐指气使高高在上,你也配?”
最后三个字,她音量陡然拔高,震得小朱氏气息不稳,踉跄的向后退了好几步。鲁元良就在她身后,连忙抬手扶住了她,自个儿却也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比起他娘,他更怕陆温怡这个表嫂。
然而盛怒之下的陆温怡,哪里会放过他这个‘罪魁祸首’?骂完了小朱氏,陆温怡立即将目光转到他身上,三分怒火七分讥嘲,“上次我没一剑取了你的狗命,你竟还敢来?怎么,嫌自己命太长?还是觉得,我真不敢杀你?”
说到最后一句,已露杀意。
小朱氏惊惧的挡在儿子面前,“你、你要做什么?我儿可是朝廷命官,光天化日,你胆敢行凶,当真以为你陆家权势滔天,可以杀人放火横行无忌了吗…”
“呸!”
陆温怡不屑的碎她一口,将她碎得满面通红,又羞又怒。
“一个八品给侍郎,连金銮殿的门槛都踏不去,好意思称自己是朝廷命官?哪里来这么大的脸?我陆家如何,还由不得你这个巧言令色搬弄是非的妇人来置喙。”她上前一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盯着已退无可退的小朱氏,冷蔑道:“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你们鲁家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只卑贱蝼蚁。你们mǔ_zǐ俩若是安分些,倒能平安度日。若还一门心思的打着歪主意,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小朱氏惊恐的瞪大双眼。
“你、你想干什么…”
陆温怡满眼轻蔑,“谭家女儿,便是死,也不会给你那草包儿子做妾。你们mǔ_zǐ,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再出现在我眼前,我就废了他,让你们谭家就此绝后!”
这威胁相当有用,小朱氏当即吓得险些晕过去。
鲁元良连忙接住摇摇欲坠的老娘,向陆温怡鞠了个躬,狼狈离去。
陆温怡冷声吩咐,“以后鲁家再来人,无论是谁,一律不许放进来。若敢纠缠,就给我打出去。”
她素有威严,一声令下无人敢不从。
“是。”
陆温怡这才走向婆母,屈膝一礼。
“母亲。”
谭老夫人方才一直旁观她怼小朱氏,若是换了以往,必然要象征性的斥责一番,让她不可失了礼数分寸。但现在,她既无力也没立场,满脸疲惫的点点头。
“你刚才去看修黛了?她怎么样?”
“刚吃了饭。我让人给她喝了安神茶,已经睡下了。”
谭老夫人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也好。”
这两日她卧病在床,也没时间去看女儿,只能从儿子儿媳和下人口中得知女儿这两日闹腾得很,儿媳妇也没少费心。回想起那日自己对儿媳的态度,谭老夫人心中也有些许的愧疚。
“辛苦你了。”
只要不涉及谭修黛,谭老夫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否则陆温怡也不会隐忍这么多年。
“母亲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陆温怡语气淡淡,没有谦虚也没有讨好的意思,“您累了吧,我先扶您回屋休息。”
谭老夫人嗯了声。
陆温怡扶着她走进内室,在床上躺下,这才道:“母亲,鲁夫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谭老夫人沉默。
她不是不知道妹妹是个什么性子,虚伪势利两面三刀精于算计。但她总想着,好歹是自家姐妹,在京城唯一的娘家人,便一再容忍宽纵。却忘记了那句古话,升米养恩,斗米养仇。
小朱氏,便是如此。
“母亲,将修黛送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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