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出一个小喽啰算什么?岳家根基深厚,随便推出一个替罪羔羊就能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可若是上升到公务,甭管是什么侯爷还是贵族,照样也得乖乖打开大门配合调查。
她继父可是个铁面无私的人,而且相当的护短。
让岳家猖横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该出点血了。
……
白风不愧是陆家精心训练的暗卫,很快就把发射暗器那人给抓住了,直接带去了京兆府衙。
登闻鼓一敲,京兆尹自然要接这个案子。
事关公卿世家,耽误不得,当天就开堂审问。
而岳府头上那片天空,已笼罩了一片黑云。
“不是说好了万无一失?当街纵马,怎可能轻易控制住?”
岳侯语气有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岳崇胜脸色也不好看,“那女人身边有高手保护,想必是陆非离安排的。早听说他对这个乡下来的丫头喜欢得紧,出门在外,还留了精英在身侧时刻保护,还真是一刻都不放松。”
自打和陆家结仇,岳侯便将陆家的人挨个调查了一遍,自然不会放过死对头陆非离的家人。父子俩都没想到,陆非离一个公卿世家公子哥儿,放着京城那么多的名门闺秀不娶,非娶个乡下野丫头。这个丫头还不简单,周家,萧家都是她的靠山。还颇有些本事,得了先帝的册封。
不过对他们来说,越不简单越好。陆家未来的宗妇,若是能抓回来做人质,陆家必定人心不稳。而且给陆非离知道了,怕得着急上火。最好是冲动之下,秘密回京。那这个抗旨之罪,就跑不掉了。
谁知道这女人这么谨慎,贴身跟随的丫鬟都身怀绝技,还害得他们的人暴露了踪迹。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
岳侯脸色阴沉,“人给他们抓到了,闹大了这事儿没法收场。”
“父亲放心。”岳崇胜目中精光一闪,“他的妻儿老小都在咱们手上,他不敢把我们供出来。”
岳侯点头。
“但陛下素来偏宠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一定会下令彻查。”
“早知道上次在宫里,就该直接解决了那小子。”岳崇胜目光恨恨,“留他一条命做什么?那可是陆家嫡长孙,一死百了,我就不信陆非离忍得了。”
“你懂什么?”
岳侯瞪他一眼,“他是大皇子的伴读。若真死在宫里,陛下必然震怒,三公主,芙妃,二皇子,都脱不了干系,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父亲,宫里可不止一个皇子,您干嘛非要扶植一个平庸无能的二皇子?芙妃也算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她父亲却还只是个七品小官,连吴贵妃的娘家都不如。陛下再是宠她,也不会立她的儿子为储。您这般费尽心机,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就是因为她出身平凡,才不得不依附岳家。二皇子越是平庸,便越好拿捏。”
岳侯清楚,陛下对他的容忍已到极限。想要保住岳家,甚至更上一步,首先就得弄垮陆家,然后清君侧!芙妃没强有力的娘家靠山,便是做了太后,也只是个花架子。二皇子也不过一个黄口小儿,能成什么气候?到时候,还不是得他把持朝政。
“现在最要紧的,是眼前之事。”
之前的计划都很成功,今天却出师不利,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剩下的人都召回来了吗?可别让人抓住了把柄…”
话未说完,外头便有人匆匆而来。
“侯爷,世子,不好了,兵,外头全是兵,国舅爷带兵将咱们府上给包围了…”
岳侯陡然变色。
“萧时?他怎么敢?”
“他拿着陛下的手谕…”
“岳侯。”
萧时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直接将那传话的小厮给拨开,面上仍是一派温和,目光却冷如冰雪。
“今日小女在街头遇刺,险些累及无辜百姓,陛下已知此事,龙颜大怒,特令萧某彻查。不光是岳府,其他府邸也一样。萧某职责所在,还望岳侯配合,不要让萧某为难。”
岳侯脸色极度难看,眼神森凉如刀。
萧时与他对视,不躲不闪,锐利不减分毫。
“仔细搜,每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是。”
他带来的人可不少,足有一千,又持有圣上手谕,一入府便将整个岳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数包围。
岳侯脸色阴沉至极,一抬手挡住要上前分辨的儿子,他沉声道:“不知国舅要搜查什么?刺客吗?可本侯听说,刺客已被抓住,现正在京兆府衙。国舅若是不放心,该去京兆府旁听审问,而不是来本侯的府邸浪费时间。”
萧时笑了笑,“刺客方才入京兆府衙,岳侯便知道了,消息可真是灵通。”
话语中的讽刺不言而喻。
“萧大人,你别太过分…”
岳崇胜怒吼出声,迎上萧时霜雪般的目光,却机灵灵打了个寒战。
“一个莽夫,和小女并无深仇大恨,何至于当街行凶?背后必有主使。天子脚下,京畿重地,这般明目张胆的行刺,这背后之人必定不简单。若不找出来,这京城百姓,怕是日日悬心,不得安宁。我等身为臣子,自当为陛下分忧。”
他说得有理有据,岳侯根本没反驳的立场,只能任由他搜查。
这府中自然查不出什么来,岳侯也不怕。他担心的是,之前派出去埋伏抓季菀的人,还没回来。如今萧时亲自在这里盯着他,根本没法和外界联系。再派人四处搜寻…
一步走失,全盘皆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