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真有扶正单氏的心,早在那女人生下孩子的时候就那么做了,没必要再娶。”
秦二郎是个什么德行,她又岂会不知?
“你大嫂眼高于顶,也不会容许他扶正一个妾室,不过就是稀罕单氏肚子里那块肉罢了。”
南郡王妃道:“那也不能如此折辱正室。二郎若是将来为官,必然要因私德有亏而被参奏。”
秦老夫人冷笑一声,“他那德行,能有什么出息?二十好几的人了,若是真有能耐,他爹还不能为他谋个前程?我秦家还不能给子孙谋个差事?也就你大嫂把他当个宝。”
南郡王妃无言以对。
秦老夫人又叹了声,“二郎媳妇也是个蠢的,嚣张太过,对上不敬,对下不慈。让她吃点苦头也好,省得日后气焰高涨,闹得全家不得安宁。”
南郡王妃一愣,知道母亲口中的对上不敬,指的是柳慧。
“母亲不是不喜欢柳氏么?”
柳慧的父亲就是个地方知府,家里据说也是一团糟,母亲更是名声有暇。也就是看在周家的面子上,再加上秦大郎对柳慧一见倾心执意要娶,秦老夫人才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秦夫人却因此大为光火,对秦老夫人此举很有意见。本身她就偏爱幼子,经此后更是和长子有了隔阂。
“她再是出身不济,品行却无差漏。”
秦老夫人既同意了这门婚事,便意味着接受了柳慧的出身,纵然心中仍有不满,但也不至于太过厌弃。她之所以不喜欢柳慧,也是和秦夫人一样,觉得柳慧过于貌美,担心孙子是被美色所惑,因此对柳慧格外挑剔。
这么几年观察下来,秦夫人对柳慧的品行还是认可的,但有一点,柳慧太过柔顺怯弱,实在难当世家宗妇的大任。
秦夫人刁难柳慧,她知道,也是有意纵容。柳慧那性子,就是需要历练历练,受点波折,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宗妇。
“那日你回府也见到了,楼氏桀骜跋扈,半点没有容人之量。若是容得她这般得意下去,迟早挑唆得大郎和二郎兄弟阋墙。就二郎那纨绔模样,能做家主吗?秦家还不得毁在他们夫妻手里?那单氏也不是个安分的,一个妾还妄想做正妻。若得了势,只会比二郎媳妇更嚣张。就让那两个女人自己斗去,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哪儿去?秦家家风不正,也不是现在才开始的。”
她语气些许讽刺。
南郡王妃哑口无言。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让她受点委屈,收敛收敛性子,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至于单氏…”秦老夫人顿了顿,眼神淡淡,“等她把肚子里那块肉生出来,也就不值钱了。”
南郡王妃心中微惊,“母亲的意思是…”
去母留子。
这句话南郡王妃没说出来,母女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
单从吟还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已定,她现在正得意。
“夫人,您的燕窝好了。”
她向来自视甚高,私底下都让丫鬟称呼她为夫人。看了眼白玉瓷盅里的燕窝,懒散的靠着,理所当然的让丫鬟喂她吃。
秦二郎不在家,否则她会让秦二郎亲自喂她吃。尤其是在二少夫人的跟前,存心挑衅。
“楼氏那贱人在做什么?”
楼氏便是二少夫人。
从一个千金大小姐沦落为妾,单从吟心中自是愤恨异常。熬了四五年,孩子也生了,原本觉得自己能和母亲一样,逆袭成为正室夫人,乃至做秦家的宗妇。那个大少夫人柳氏,她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
当初孩子就是她故意怀的,谣言也是她放出去的,就是要让那些个所谓的大家闺秀知难而退。秦二郎娶不了门当户对的妻子,秦夫人就只能认命,扶她为正。谁知道,那老太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楼氏,生生打坏了她的计划。
真是岂有此理!
原本想着,连妾生子都能容忍的女人,必然性格也是怯懦的,或者家族不显,想要攀附,也硬气不起来。却没想到,那楼氏居然是个厉害的,一过门就夺了她的孩子。
哼,当她这些年内宅是白混的吗?
跟她斗,简直找死!
楼氏想弄死她,她偏要让她来伺候自己。让那女人知道,这二房,还是得以她单从吟为尊。
“在屋子里呆着呢,听说今儿个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二少爷气走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若非如此,秦二郎早就来‘伺候’她了。
单从吟轻哼一声。
“这就闹了,以后还有得她受的,敢跟我争,呵~”
丫鬟立即奉承道:“楼家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她岂能与您争锋?二少爷迟早会扶您为正的,以后这秦家还是您的。”
这话取悦了单从吟。
单家没了,但她还活着。老天爷给了她这条路,自然是要让她走上巅峰。楼氏已不足为患,至于那个大少夫人柳氏…一个知府的女儿,上不得台面,性格又那般怯懦,能成什么大器?等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做了正头夫人,再来收拾那个女人。
但她还没扶正,柳慧却怀孕了。
季菀带着礼品来道贺,给她切了切脉,笑道:“胎象正常,前三个月多注意一些便是,勿要操劳。”
柳慧也不是第一次怀孕了,笑着点头。
“嗯,我知道。”
上次她那一胎是怎么落的,季菀没问,但她事先给柳慧切过脉,胎像稳固,身边又有那么多人精细的伺候着,自然流产的几率几乎为零。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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