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菀奖励的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这就对了。去和姐姐玩儿吧,不许胡闹。”
曦姐儿自是点头。
音姐儿却有些发愣。她见到过母亲亲弟弟,每次弟弟哭,娘就会抱着哄,又亲他脸蛋,很快,弟弟就不哭了。她很羡慕,也跟着哭,却被母亲斥责,唤来奶娘抱她出去。然后她就不哭了,怕惹了娘不高兴。
小姑娘正心酸,曦姐儿已经扯着她叫姐姐了。
音姐儿刚来的时候,不太爱说话。且十分敏感,言行举止特别谨慎,生怕得罪人。季菀看在眼里,大约也能猜到几分。看吕氏那天的态度,只怕平时没少因为小事斥责女儿。季菀将她留在这里,也是觉得,女儿性子活泼开朗,两人呆一块儿,刚好互补。
眼看着音姐儿性子着实变了些,可还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季菀想,或者可以带她出去走走,多认识些同龄的孩子,多交几个朋友,心情也好些。
很快,机会就来了。
正月初十,阮未凝的儿子齐琰两岁生辰,请了几个手帕交去吃喜,也就摆了一小桌。
季菀和窦氏自在邀请之列。
钧哥儿才一岁多点,太小了,窦氏就没带他去,就带了长子玙哥儿。季菀则把身边三个孩子都带一块儿了。加上忠勇伯府的两个,六个孩子,热闹极了。
齐瑶就比音姐儿大半岁,两人年纪相近,很快就熟悉起来,姐姐妹妹的叫着,脸上都带着天真欣喜的笑容。
琰哥儿很黏他姐,抛下陆家两男娃,颠颠的跑去和女孩子们凑一堆儿。
卿姐儿因为身体不好,深居简出,音姐儿很少和她接触。这次难得碰见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姐姐,心下十分欢喜。当然,她没忘了曦姐儿,走哪儿都手牵手。
姐姐不理自己了,琰哥儿委屈的扁了嘴。不过没多久,他就被行哥儿拉走了。行哥儿最近刚接触剑法,当然,他还小,自然不能真刀真枪的练,只是用木剑代替。小家伙学得认真,舞起剑来像模像样的,陆九郎赞不绝口,他得意得不得了,每天下学回来都要在母亲和妹妹面前演示一遍。玙哥儿则还在练基本功,见了很是羡慕。回来后也缠着他娘教他。儿子这么好学,窦氏自然开心。但玙哥儿马步都还扎不太稳,也不能越级学其他的。所以窦氏就亲自指点儿子,帮他扎实基本功。
孩子们玩儿自己的,大人们便坐在一起聊天。
阮未凝看了眼正在折纸鹤的几个女娃娃,对季菀道:“音姐儿要开蒙读书了吧?”
她和季菀关系好,平时自然少不了来往,也见过音姐儿,也听窦氏说过,音姐儿现在养在季菀身边。
窦氏脸色淡下来,“这个,三弟妹怕是做不得主。”
季菀自然是想过这个问题的,音姐儿这个年纪,是该入学请先生教课了。但正如窦氏所说,这事儿她做不得主,毕竟她不是音姐儿的亲娘。
阮未凝又看看音姐儿,道:“我看未必。陆家对孩子的教育素来严谨,到了年纪,长辈们自会安排。”
她口中的长辈,指的当然不是音姐儿的父母,而是陆四爷和老太君。
季菀点头。
这个倒是。
她是想提来着,但非亲娘,就这样在老太君跟前说起,有越俎代庖之嫌,所以提醒过吕氏一次。吕氏对此倒是不置可否,但还是觉得音姐儿太小了,等满了四岁后再说。
季菀还能说什么呢?
人家亲娘不操心,她干涉太多反倒显得有些多管闲事。
“瑶姐儿是否已经开蒙了?”
窦氏却忽然灵机一动,“齐家有私塾,我看不如把音姐儿送过来,和瑶姐儿一起听学,姐妹俩也能做个伴儿。”
这主意倒是不错。
吕氏不是没精力照顾女儿么?送到齐家私塾来,音姐儿多接触些姐妹,心情也好些。省得天天在府中盼着她娘来接她,却每每失望不快。
阮未凝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才提起此事。
帮人家养孩子也不容易。哪怕衣食无缺,可若是耽误了孩子启蒙,传出去别人也会议论,对季菀的名声不好。忠勇伯府的私塾,请的自然是大学究,来此听学的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世家子弟,从小就该接触同阶层的人,对其一生都是有好处的。
于是回去后,季菀就找了个机会,将此事告诉了吕氏。
“弟妹觉得如何?”
吕氏想起年前婆母说过的话,点点头,“到外府求学,此事还得禀明祖母一声,我明日就去请示祖母。”
老太君对此自然是没意见的,“咱们陆家的女儿,虽没要求一定人人习武,但基本的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还是不能落下的。”
吕氏点头应是。
“那下个月,我就把音姐儿送过去。”
老太君嗯了声,又看了她一眼,问道:“璋哥儿最近睡得可好?”
她很少主动问这些,吕氏一愣,受宠若惊道:“劳祖母挂怀,璋哥儿很好,近来夜间也不哭闹了,胃口也比往常好。”
老太君抿了口茶,脸上神情看起来漫不经心。
“那就好。”停了停,话音一转,“我知道你带孩子辛苦,当娘的,都得这么走过来。你看你三嫂,两个孩子,打从出生起,基本上都是她自己在照顾,还得时常过来请安,我看着都不容易。”
吕氏脸色僵了僵。
老太君仿佛没看见她的表情,继续道:“行哥儿小时候也爱闹腾,比璋哥儿有过之无不及。她教导孩子自有一套规矩,你看看现在,行哥儿多懂事。”
吕氏讪讪应是。
老太君说话算客气的,没直接说她是个不合格的母亲。同样是当娘的,人家事儿可比她多,都有时间亲自照顾孩子,为什么就她不能?非要去麻烦别人?
“咱们陆家的女儿,和男儿一样金贵。”老太君神色寡淡,“音姐儿是个聪明好学的,又是姐姐,将来得给底下的妹妹们做榜样。诗书礼仪,都不能疏忽分毫。”
吕氏继续点头。
老太君素日里是不大管儿孙们的私事,今日难得敲打吕氏一次,吕氏心内惶惶,出了春晖堂后,就直接去了褚玉苑,要将女儿接回去。
“三嫂,这几个月麻烦你了,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