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自杀?”
自打看清了二舅母的真面目,萧雯心里对董氏就有了新的定位,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才不到半个月,董氏竟会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来陷害长姐。更没想到,事败后的董氏,竟会撞墙自尽。
萧瑞先回过神来,他脸色很是难看,眼神沉黑而讥诮。
“苦肉计罢了。”
对于二舅母的心性,他比妹妹清楚,也素来没多少好感。他在前院读书习武,后头宅子有祖母看着,他也不怎么过问。董氏那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思,他也睁只眼闭只眼。他总归是不希望妹妹太过伤心。
如今妹妹算是清醒了,却对董氏的‘恶’,还了解得不够深刻。
那么势利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寻死?
他记得季菀说过,真正想死的人,不会在人多的地方自杀。在人堆里寻死的人,绝大部分都只是苦肉计。
真要死,找个没人的地方,不死得更透彻?何必等着旁人来救?
萧雯心里更难受了。
萧瑞低声道:“她打着为了咱们兄妹的名号去陷害菀姐姐,若非菀姐姐深明大义未曾投案,她必会拖咱们俩下水。不知情的人只会说,咱们不敬继母,撺掇舅母,谋害菀姐姐,她只是被咱们利用,做了帮凶。”
萧雯整个人如坠冰窖。
若非兄长提醒,她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如果那个妇人死了,她肯定会借题发挥,威胁菀姐姐。”萧瑞眼神嘲弄又愤怒,“我们俩,不过就是她利用的棋子。这样贪利忘义的人,不值得你同情。”
萧雯难受的低下了头。
萧老夫人欣慰于长孙的明事理,一眼就看透了董氏的阴谋,也心疼孙女的无辜单纯,“你们外祖母是个明白人,早已处置了一干人等。你们二舅舅,也已写了休书,说是要分府自立。可如今董氏还躺在床上,就算要遣送回娘家,也得过些日子。”
“分出去也好。”
萧瑞冷静道:“二舅舅这次太糊涂,若非他纵容,二舅母何至于会胆大至此?只是可怜了大表哥,受此牵连。”
他对魏萍这个表妹也没什么好感,言语中只对魏晗深表惋惜。
萧雯没吭声,眼圈儿却有些红。
她再是对二舅母失望,也没想过就此断绝关系,以后该有的往来还是不会断,但不会如从前那般亲厚了。
谁知道,董氏眼见着无法从她手中获利后,竟又变本加厉的作恶。
魏家到底跟他们兄妹是血亲,董氏做了这样的事,即便他们兄妹事先毫不知情,却总不能全然的置身事外。
第二天两兄妹就去了茹曦阁。
“菀姐姐,昨天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开口的是萧雯,她神情落寞,语气自责。
季菀叹一声,“这都与你们无关,你们不必有所背负。”
萧雯抿着唇,没说话。
萧瑞看看亲妹妹,又看看继姐,道:“这事儿是魏家做得不对,菀姐姐宽厚,给了魏家颜面。菀姐姐对我们兄妹二人的大恩,我和阿雯都谨记于心,不敢忘怀。”
季菀笑笑,“别说得那么严重。别人犯的错,怎能由你们来承担后果?都不是外人,闹大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过就是让外人看了笑话而已。”
姻亲牵连,荣辱都是分不开的。
有利,却也有弊。
“事情也查清楚了,魏家也有了处置,此事就告一段落,以后我不提,你们也别再提起。魏家的其他人,也都是你们的血亲,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知道了吗?”
萧瑞和萧雯都点头。
当天下午,陆非烟过来了。
季珩去了逸楠轩,季容在这儿。
“昨天晚上我哥回来,说起你那个火锅店。”陆非烟直接开门见山,“听说昨天有人闹事。”
季菀一愣。
“他怎么知道的?”
陆非烟撇撇嘴,“我的好妹妹,你到底有没有点做县主的自觉啊?好歹你身份在那摆着,火锅店开了那么久,头一次出了这样的事儿,那些百姓好糊弄。可你别忘了,周围住的还有不少权贵,这些人可都是人精,一听说国舅爷都亲自出马了,怎么会相信这只是一场误会闹剧?你和我哥的婚事,在世家权贵中早不是什么秘密,自然会有人告诉他。”
好吧,其实季菀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住,只是没想到陆非离的消息那么快。
“五哥天天忙得很,而且他是外男,也不好登门拜访,只好托我来看看你,怕你心情抑郁不快…”陆非烟托腮瞅着季菀,“不过我瞧你的样子,没受到什么影响嘛。”
季菀忍不住翻白眼,“难道我非要痛哭流涕一蹶不振才叫受影响?不过这事儿已经妥善解决,你无需忧心。”
“我当然不忧心。”陆非烟眨眨眼,暧昧道:“挂心的是我三哥。他让我过来陪你解闷,还让你放心,不会白白让你受了委屈的。”
“放心?”季菀怔了下,“放什么心?他要做什么?”
“我哪知道?”
陆非烟又瘪瘪嘴,“他神神秘秘的,也不跟我说,我也难得猜。不过,我觉得应该能从你这儿得到答案。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咱俩可是好姐妹,你不许瞒我。”
季菀颇有些头疼。
毕竟涉及魏家,她实在不便直言。
“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你告诉你三哥,让他别插手,我父亲自会为我做主。”
陆非烟若有所思,“有人要害你,你却有所顾忌而隐瞒,难道…和萧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