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的笑话。
夏安转身之前做了最后一件事,他解下自己的剑,狠狠地扔回了山门内,银色雕花的剑鞘映着冬天里没打采的阳光,依然令他目眩了一瞬。
走吧,从此夏家没有执笔者,也没有仗剑者,他执宋家笔,我却要仗心中剑。
第81章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
夏安一气之下向北行去,找了座山间洞府修行十年,誓要重头开始,练出一套和九山剑法同样威力无穷的刀法来,哪怕自己再不是九山派的人,再不用九山派的武功,他依然要行侠仗义,以斩尽天下作恶人为己任。
十年光阴飞逝,夏安刀法未成亦不曾下山,倒是在某年冬天进山打猎时,于冰封的山涧旁捡回来一个女娃娃,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待到自己潜心编完刀法,看着脚边会走会跑却不太会说话的孩子,一时间思乡之情再难抑制,连夜下山找了户人家把孩子扔在门口便匆匆离去,心中百转千回全是九山派的样子,还有那人发间细雪与肩上梅花。
夏安还顾忌着大哥先前“别让我再见到你”的话,于是偷偷摸摸地溜上山,只想着远远看一眼。
可这一眼所见之处,皆是断壁残垣,一把火将这里洗得面目全非,高耸的山门也缺了半边,血迹纵横的演武场旁,那棵梅花树从中劈裂,一半顽强地挺立,另一半却倒在地上烧得焦黑。
夏安心慌了,疯了一般直冲进去,议事厅没有,卧房没有,连厨房柴房都落着厚厚一层灰,四处寻遍都没有一个人影,此地已不知荒废了多少年。
夏安几乎站立不稳,不是投靠了宋明光吗?不是结成了鸿雁书之盟吗?谁还能对九山派下手?
最终夏安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下山的,也不知自己为何坐在了山下一间茶馆里,那说书人醒木拍响都没能让他回过神来。
说书先生也是个老江湖,见夏安坐成一尊雕塑,茶馆都要关门了还不肯走,忍不住就上前打趣道:“这位爷,您在这听了许久,不给个赏钱么?”
雕塑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却沙哑粗糙得令人想起最古老巨木那沟壑交错的树皮:“我问你,山上的九山派”
说书人了然,原是离乡的故人归来,只可惜物是人非,难要伤心一场。
“听说是得罪了大门派,五年前被抄了家,弟子死的死散的散,掌门也自尽啦。”
掌门也自尽了。
夏安猛地抬头,周身泄出刀锋般凌厉的气势让说书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谁干的?”夏安问,“谁干的?”
“哎呦,这可不敢乱说,我们平头百姓哪能瞎讲大侠仙人们的事儿?”说书人被夏安的反应吓得不轻,自然不愿这浑水。
夏安也不言语,站起来就拔刀。
说书人懊悔不已,多嘴给自己惹上这么个麻烦,这下见了刀可谓两股战战,哪儿还敢说个不字?只得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听、听说是宋家的人,不满夏掌门写的书,还要找那什么玉,夏掌门不同意,就、就抄了家!”
夏安放开了说书人,看起来三魂尚存七魄不见,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茶馆。
……
刘家,童家,欧阳家,花家台,飞鹰门,流云派……
曾经与九山派交好的门派世家,夏安一个一个问过去,低声下气也有,暴力威胁也有,可十年过去,大部分家主都已换人,接任者或闭口不谈,或实在不知,更有甚者干脆只当他是疯子,终于,他从搜集来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真相
夏宁带着九山派投靠了宋家。
夏宁娶了宋明光的堂妹。
夏宁重写了鸿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