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咒骂不绝于耳,人和人哆嗦着紧挨在一起像是挂在狂风中的一篮子鸡蛋,杨湛抱着阿诺一脸焦急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阿诺扯扯杨湛的衣领:“哥哥,你的刀不见了吗?”
杨湛摇摇头,拍拍风衣,金属和皮革的撞击发出轻微的声音:“不是!刚才跑太急,我们的背包可能丢在外面了。”
“面包和饼干都在包包里,没有吃的会被饿死的”,阿诺撇落下嘴,皱着一张小脸:“可是……哥哥,出去会被兽人吃掉的!”
杨湛把阿诺往怀里紧了紧,伸长脖子透过玻璃窗向外望:“阿诺,哥哥的书在背包里,我们点把它拿回来……”
“命都要没了,还有力在乎两页破书!”
“鸟人”锲而不舍得砸着屋顶,说话的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
什么叫两页破书?没有相同的经历,谁也没有资格来肆意指责,杨湛很是不爽地艰难转过身。
“你走了以后,我一直在找你”,背后的“老熟人”盯着杨湛皱起眉头,下吊的嘴角压抑着说话人满满的怒气:“三年来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以为你死了!”
再见到常,杨湛一时五味杂陈说不清此时是该激动,还是该表达不辞而别的抱歉,亦或是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脑子里风起云涌却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好一会儿才“呵呵”笑道:“,你脾气比以前差多了……”
“脾气差?!”常啧啧嘴,挑起半边嘴角:“没上去直接打你两拳算我脾气好到家了!”
“别激动……”
杨湛张张嘴下半句话还卡在喉咙里,长长的鸟喙就从屋顶上扎下来了。大块的水泥往下掉落,登记厅不再是安全的避难所,而成了一个封闭的“饲料袋”,翼形兽只要弯弯身子就能吃到猎物。
尖锐的鸟喙一下子就戳穿了人类的肚皮,肠子内脏被一并拖出来,迸溅的鲜血染红了白瓷地面,碎裂的肢体被甩得东一块西一块。
“啊!”
人群尖叫着往外疯跑,很快成为天空中徘徊着的翼形兽的移动活靶。早就饱食的兽人没了胃口,但也绝不放过可以虐杀的机会。
厅里是血流成河,厅外是尸体如山。
杨湛将阿诺推到怀里,拉住还有些愣怔的人快跑几步,一跃闪到掉落下来的大块水泥掩体后。
“你帮我护着他”,杨湛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按住的脑袋:“这里不方便,我出去一下!”
反射地抱紧阿诺,后背紧贴着水泥块:“你不会现在要去找那本该死的诗集?脑子秀逗了……”
“回头跟你解释”,杨湛深吸口气:“,我信你!阿诺就拜托了!”
果断给了个白眼,一肚子的疑问却没有多言。杨湛后脚刚抬,一只小手拉住他的衣袖,声音带着软软的哭腔:“哥哥别走,阿诺怕!”
“不怕!这个哥哥会保护你的”,杨湛从桎梏中挣出来,指指常,轻捏皱成一团的小脸:“与其躲在这里等死,不如试着活下去。阿诺,哥哥答应过你的话就不会反悔。”
杨湛随着人流出了登记厅,疯跑不到百米就觉得后面一股劲风。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过来了,杨湛顺势向前扑出去,像壁虎一样身体紧紧贴在地面上。只是一瞬前面还在慌乱逃跑的男人就成了翼形兽的猎物,血液顺着翼形兽的长喙往下滴,“咔嚓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荡在耳边,被咬断的手臂就掉落在眼前十几米的地方。
来不及任何感叹,杨湛迅速爬起来,佝偻着背向前猛冲。满眼尽是红色的血液、粉色的肉块,碎裂的尸体横在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