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折腾了大半宿,两个人都没心思动,囫囵着睡了。早上徐嵩沅打了热水要给图南洗脸,图南抵死不从,道:“你打个电话让阿黄送我的东西来!”他胸口痛得不行,喘气都吃力,说话也没了气势,几乎是恳求徐嵩沅。
徐嵩沅举着热气腾腾的大毛巾,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点头,“好。”
“别说我住院的事情。”
阿黄开着车把图南要的大包小包运到医院在的那条街的路口,一脸喜气洋洋,“南哥又要搬家了?”
“还早着呢。”徐嵩沅接过东西,“辛苦了。”
阿黄咧嘴一笑,“没事!南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您有事儿打电话!”
可惜就是这样的阿黄,图南还是要躲躲藏藏,宁愿一个人忍着痛自己去医院挂号。明明他一个电话,叫过来的人能挤满医院一条走廊。
“这是什么?”徐嵩沅在病床前举起一个塑料小瓶子,里面装着半瓶透明液体。
“卸妆水。”图南瘫在床上,有气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
徐嵩沅小心翼翼端着化妆棉往里倒,被图南嫌弃:“你别那么磨磨唧唧的。”他昨天一定没睡好,眼底的青黑粉底也遮不住。
徐嵩沅一鼓作气,结果倒了小半瓶。
“诶呀你怕什么!”图南看他小心翼翼一寸寸在他脸上涂,感觉自己像一面刷漆的墙。
“我怕进眼睛!”
“这个进眼睛又没事!”他恨不得自己来。
好不容易伺候这个挑三拣四的主儿洗漱完毕,医生领着护士敲敲门,进来查房,看到摘掉假发的图南又是一愣,笑了笑,走到窗边给老大爷测血压。
医生量了体温测心跳,调了滴速,说了下年轻人恢复得不错,就出去了。
医生查完房,图南躺着玩了一会儿手机,胸口隐隐作痛,怎么睡都不痛快,他扭头看到徐嵩沅坐在他床边,低头正全神贯注地在看kindle。这人回家居然还特意拿了一个电子书来,怕不是想在这里过到开学。
图南很是看不上这种又贵又不实用空有噱头的玩意儿,此刻穷极无聊,凑过去,“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徐嵩沅抬头看了看他,似乎发现了图南此刻确实很无聊,他说:“要不我给你念书吧。”
图南抽掉脑袋下的一个枕头,躺平,双手搭在肚子上,说:“念吧。”
徐嵩沅随意瞟了一眼屏幕,开始念:“……不理解人类择偶的真实和荒谬的本质,无论从科学还是从社会意义上,都会使我们付出高昂的代价。从科学的角度讲,知识的匮乏使我们解决不了生活中最令人困惑的问题……*”
图南日落而作日出而息的生物钟本来就和医院不对盘,听他波澜不惊的声音念着不知所云又莫名其妙的话,像是分明内含无尽的宇宙奥妙而他始终听不懂的数学课,不到五分钟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