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旅途。
她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周语走过了几条街,又拐了几个弯,最终坐上了一辆开往农村的公共汽车。
她坐在最后一排,将头靠在窗户上,随着颠簸的车子往前方去。
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但又好像是醒着的。
摇摇晃晃地走了一路,车子在半路中爆了车胎。司机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突发事故,拿着扳手下去换轮胎。
这车上就周语一个乘客,只有她不看目的地就坐上这样小而破的公共汽车。到了现在,车子在荒无人烟的黄沙地里爆了胎,她也不清楚自己到了哪里。
周语走下车子,她看见四处都是黄土飞扬的沙地,车子下的水泥路贯穿着黄沙地,直直地延伸进前方的那座大山里。
风吹过,她头上的纱巾扬起,又落下。
她看见那遥远的路的那端有人缓缓走来。
他扬了扬手,让周语身后那个意欲不轨的司机在一脸惊诧中缓缓地仰面倒下。
那司机刻意让车坏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好对这车上唯一的一个乘客干些什么。
一个司机一月的工资才多少?如何能养得活一大家子的人,这其他的空洞,少不得干点亏心事弥补上。
周语自然也知道自己身后的那个司机想要干什么,她只是懒得去搭理罢了。
终究一介凡人。
她恍惚间,有些明白秦丰的感受了。
万般天地,皆是凡人。苍茫寂寥。
她仰着头,看他走近,露出一脸的嫌弃对她道:“你真是越活越后退了,瞧你这丧家狗的样子。”
周语扯了扯嘴角,她回他道:
“我本就是丧家犬。”
秦丰看着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心里就不痛快。其他人让他不痛快了,他总是能找到其他法子变本加厉讨回来。可是周语是不同的,在他心里到底是不同的。
于是,他便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她,顾自往前面走去。
隔着几米远,周语看着他的背影问他:
“秦丰,你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样的吗?”
秦丰脚下的步子在她开口后顿住,他转过身去看她。
他们两之间隔了那个丑陋的,倒在地上的凡人,一个站在这头,一个站在那头。
秦丰觉得这个曾经跟他一起一路摸索打拼的女人,如今脆弱得就像一个他唾弃的凡人,那叫人看了就不爽的迷茫脆弱,真是叫人火大。
又一阵风吹着她的纱巾往后扬去,红色的纱巾像是要跟天边的火烧云融为一体。
秦丰突然就又想到,她跟凡人还是有些不同的,她可是要比那些凡人好看多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舒坦多了。
周语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秦丰,你知道过去的我么?”
他闻言,回过神来,低低地笑开,仿佛她讲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秦丰抬起头来,狂骄不减,自信十足地回答她:“这世上,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