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多错,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周语帮他包扎好,摸了摸周涵的头,只说了一个乖字。
这反倒让等着她长篇大论,自己再不屑反驳的周涵有点诧异了。
“周语,你没吃错药吧?”
周涵小弟弟捧着饭碗小心翼翼地扒拉饭,画了夸张眼线和眼影的脸上透出一股迷茫来。这还是之前那个他看见的,谈笑间拿着电锯破门而入的暴力老女人么?
周语闻言,她一不小心就捏断了手里的筷子。在周涵瞪大眼惊恐地注视下,她又找了不锈钢的勺子代替着,同时还格外温柔地一笑:“安安静静吃你的不好么?嗯?”
周涵闻言就低头,飞快地扒拉饭,再也不敢直视这分开许久暴力见长的姐姐。
他吃得急,一不小心又被呛着了,眼角噙着泪花在那里咳嗽,脸色涨的通红。
周语叹了口气,这不省心的弟弟,等她攻略下他,日后怕是做幼稚园老师都不在话下了。她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给他递过去一杯水:“你这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吃你。慢慢吃,吃完陪我去超市买菜。”
周涵喝了几口水缓了缓,但是一听到要陪女人出去买菜,顿时又不乐意了。他扒进最后一口饭,把碗跟筷子往报纸上一摔,翘起自己的二郎腿来,毫无形象地拿手指扣着牙道:“你居然敢命令我?!老子是什么人?陪一个女人去买菜,要是被我兄弟看到了,像话吗?!”
他周涵怎么说也是他们学校的混混头子啊,要是被人看见,他还要不要混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也大多都是这样,很在意自己在兄弟间的威信和形象。他们将粗鲁看作率性,把打架斗殴看作是彰显自己的勇气,认为家庭亲人对自己的劝告阻拦是束缚是约束。他们崇拜那些无牵绊的流浪者,向往跟兄弟出生入死的生活,却不知道那些人同样羡慕着他们能被家人揪着耳朵骂。
他们害怕家庭的牵连,觉得家庭的温暖会成为自己的软肋,却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因为自己的软肋而软弱,也可以因为它而坚强。
可是对于现在一根筋的周涵,说这些都是唧唧歪歪。
所以周语也没跟他怎么废话,她只是一不小心再次捏弯了手里那不锈钢的勺子,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刚刚是我没有礼貌。请你,等一下,跟我去买菜,好吗?”
她眉眼弯弯,笑得温柔可人,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仿佛地上的筷子残肢跟弯曲得不忍直视的勺子都不是她的杰作。
周涵:“……好好好好!!”
周涵出生到现在,还从没有如此复杂的时刻过。
他之前看不爽就骂,骂不爽就打,思想都是直来直去的。
可是现在,对于这个姐姐,他心底里还是反感的。只是看了几次她的暴力后,出去少年人对强者的崇拜,他竟然还是有些小欣赏的。
不愧是我的姐姐,这么霸气……之类的少年人奇怪崇拜。
这一丝丝腾起来的好感,在超市里的人们朝他们投来的异样的眼神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周涵顶着那头五缤纷的发和浓妆的脸,他以为那是个性帅气,可是人们异样的眼神还是让这个任性自我的少年有些退缩了。
为了抵抗这些否定的不善的眼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