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也需要一些能将为自己所用,而兵营看着虽然都是粗人,到底是有实权在手……”
接下来的话,小王爷压低了嗓音,叫旁人听不清楚。
初五只看见王妃眼中的不舍,慢慢地转换成了疼惜不忍,还有着吾儿初长成的自傲。
那一夜,小王爷跟王妃同榻而眠,之后的事,因着初五被安排到了下院去睡觉了,并不知晓小王爷跟王妃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第二日,王妃神不济地为小王爷理好了所有的衣物,依依不舍地拉着小王爷的手,送他出门。
到了门口,王妃又含泪问了小王爷一次:
“吾儿,当真不多住几日,陪陪娘亲?”
小王爷深深地下拜,给王妃磕了响头,道:
“且辛苦母妃这些年,等儿臣归来,必定日日相伴膝侧,为母妃解闷。”
他走得果决,头也不回。初五踉踉跄跄地追随上去,回头看了一眼那高墙大院外头站着的妇人。
她吃穿用度都是这世间顶顶好的,珠钗满头金玉在身,却依旧是像这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那般,红着眼眶送儿远行。
小王爷这一次回来得低调走得也是低调,自始自终都是扮作侍从孩子的身份,哪怕进自己家门都是走也后门,出也后门。
王妃来接的时候,坐的马车也是最普通最低调的,叫其他人都不知道小王爷回来过,又交代了什么事情。
他去军营的时候,只带了初五一人,所有的锦衣玉袍都留在了身后,随着初五穿着麻布衣裳去从军。
初五不明白好好的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子去军营。
他如此尊贵的身份,要锻炼的话,只要一声发话,将军肯定送上最厉害的教头来教他,何苦自己隐姓埋名地去?
周语也不会解释给他听,这别人送上来的,跟自己一点点抓到手心里的,这忠心的程度怎么能相比呢?
他骑着马儿,带着破旧的毛毡帽子,淡淡地看了初五一眼,只告诉他:“初五,这去军营得要名牒,你的名牒在管事给你准备的包裹里。日后初五这个名字,就当小名吧,只你我知晓就好。”
初五翻开自己的包裹,里面有些干粮衣服银钱,还有那张木刻的良民名牒,上面刻了一个名字,道宁宇。
宁宇便宁宇吧,反正他还是那个小王爷买下的初五,小王爷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便是。
两人赶了几日的路,走的都是官道,还是往兵营的方向走,自然没人有那个胆子敢来打他们两人的主意,这一路上除了吃喝遭罪了些,其他也算是顺风。
等到了军营里头,周语跟初五一起按着普通百姓要参军的行程走,由着底层的将士检查身子有无残疾,又被分配到教头的名下。
两人的运气都还好,身体和身份上都没被挑出什么刺儿来,还被安排到了同一个教头那里。
这初来的第一日,教头也没怎么折腾这批新来的半大小子们,给几人分了屋子就安排休息了。
他们睡的是十几人一起的大通铺,初五就睡在周语的身侧,他似乎有些不习惯有人躺在自己的身边,辗转反侧了许久。
周语被他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