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君以泽看过来时,他又摆起了端正脸,严肃地把一份信件从自己衣袖夹层里头扯出来:“皇上,边关加急信件送达。臣不敢怠慢,亲自送来,只是路上遇了歹人,被盗了车马盘缠还当街贩卖。”
他平日里没人时比较刻薄毒舌,对着她也是率性地该甩脸色就甩脸色。可是面对正事,就永远这般严谨认真,叫人放心的紧。也因此,这次罗敷媚出行会把他留在宫里处理一切事宜。
周语接过他的信,扶他起来,将他不动声色地把红肿青黑了的手腕往里缩的小动作,都尽于眼底。
他到信,急匆匆地交代了宫里的几个亲信好好把握大局,不敢假手他人,自己匆忙出来送信都忘记了带足人手来保护自己。
这才导致了自己落得如此境地,落魄不堪。
他担心着信件没能及时送到,尝试着逃跑了几次,却又被抓回来,这之中的苦头是吃了不少。
杜若暗自懊悔自己太冲动,没叫几个护卫护送过来,这世道险恶,人心终是比他想的复杂难堪许多。
他在宫里呆的太久,看到的都是一只只笑面虎,说是笑面虎,可能入官场的毕竟都是差不多素质的文人武将,一个个虽然彼此心不和面上却都是文质彬彬,让他误以为世间少有那种讲不了道理的粗人。
他站在了顶端,自然看不到下头还有一大群为他们筑基的人的粗鄙。
好在能遇上皇上,该送的送到了,自己也算是不负皇恩。
周语将人扶起来,并不见多少关心的神态----她身边还有个君以泽,此刻她显露过度关心必会引起猜忌,给杜若带来麻烦。而杜若也知晓这必不得私下里两人关系好如挚友,也能理解,并无不悦神色。
她将信入袖中,不着急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看。虽然边上都站着护卫,但这里看信总是不放心。她又形式上安抚了杜若几句,回头对着君以泽,略带歉意道:“今日多谢公子好意相邀,不过这接下来……看来是游不成了。”
哪怕这桩事没出现,她也想随便找个借口回去了。她这般模样的人,跟着君以泽这样的翩翩公子出游,简直就是在受百姓无声的眼刀厮杀。一个两个看着她的表情都是好好的一个公子,怎么身边就跟了她这么一坨肥肉。
周语的脸皮再厚,也挨不住长时间的被人行注目礼,果断地提出要回去了。
既然是有要事要处理,君以泽也不敢多加阻拦,只惋惜地眨了眨那勾人的眼,依依不舍道:“那……草民恭送皇上。”
那一声那字他说得百转千回,叫听的人都是心里一酥。
倘若是之前那个罗敷媚,没准就被他这声留住了。可惜现在的是周语,她毫无压力地扭头专注地看着杜若,完全不接君以泽想要再相处一会儿的幽怨神情。
而杜若见此,也赶紧随着告辞:
“臣恭送皇上,既然信已送到,那臣就先赶回去了。”
他说着就要走,这皇上不在的几日里,各类卷宗都堆了很多,他们文职官员都是忙得不可开交,能早些回去帮忙就早些回去的好。
周语见他要走,不动声色地扣上他的手腕。在杜若疑惑地看过来后,她又很自然地松开,只笑着跟他解释:“朕还有些东西,得劳烦爱卿带回宫。”
好不容易能找个机会刷刷好感度,就这么让他走了岂不可惜?要是他走了,少说一个月就没得见面了。
她带着杜若进了江南总督安置的宅子,杜若随着她奏折,只慢她半步地跟着,同时也在慢慢打量着她。
几日未见皇上,她似乎……又胖了……
唉,小时候与皇上一起玩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