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很明显留下了很多后遗症,看看他面前的这个孩子,这就是典型的自闭了。
愣谁被那样子当实验材料一样对待,用营养液供养,都会不适应突然的自由的。
他可以理解,不过,这不是他负责的范围。
王显拿起衣服上挂着的对讲机,正要叫人把这个孩子送到心理恢复治疗室时,又停下了动作。
他低头循着那微弱的力道看去。
他的衣角被一只小小的手扯住,那苍白的手背上甚至能看见皮肤下青色的筋脉,五指纤细得仿佛他轻轻一挥就会断了。
她的五指握成了爪,由一开始的轻拉慢慢地用上力气变得紧紧地拽着。
她抬起头来看他,那无神的双眼慢慢地聚了焦,他可以在她明亮的眼眸中看见自己胡子拉碴邋遢的样子。
她说:“别留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声若蚊呐,像一只幼猫在寻求帮助。
对,没错,顶着这幅年轻的饱受摧残的身体,周语很不要脸地选择了受害人模式。
她要光明正大粘着他,因为他是她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他是把她从地狱里头拯救出来的英雄。哪怕心理医生来了,她也要让他们得出一个雏鸟心理的结论再回去。
她作为对方的重要材料,那么对王显这一边一定也是有价值的。对于“只想待在王显在的地方”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跟他们能从她身上得到的利益而言,想必他们是会满足她的。周语有所依仗,因此才敢这么直接。
不过,王显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轻轻地拉开她的手,继续对着对讲机道:“107室,创后应激治疗一位,速来。”
这个年纪的男人,还是这种医护人员的职业。见过的生生死死不计其数,他的心也会比一般人狠一些,冷漠一些。
要攻略他,不但需要耐心,还要足够厚的脸皮。在自己即使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后也要继续凑上去。
周语掀开被子,赤着脚小跑向走到门口的王显。她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寻着了自己的父母一般,紧紧抱住他壮实的腰,带着哭腔道:“实验也好,治疗也好,都可以,随便你们对我身体做什么。我会乖乖的,我会听话的,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她的声音是如此颤抖惶恐,她的表情是如此怅然无措,仿佛他一走,她就失去了全世界。
王显身体全然僵硬着,他很少有跟人靠的这么近过。那具温热的身体就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动脉就在自己手边。
这一只受伤的小兽,对着他露出了最致命最柔软的腹部,只求他留下她。
王显看了看赶来的心理治疗师,看他们的口型似乎也同意让他暂时陪在她身边,不要刺激她。甚至还有领导过来,冲他挤眉弄眼要求他顺着她。
她是对方最重点保护的实验材料,对于他们而言也是稀罕的特殊人员,要是能破解她身体的奥秘,对提升己方人员战斗力那是有显著效果的。
综上种种原因,王显欲拉开她的手,变为了放到了她的发上,轻轻拍了拍:“嗯,我不走。”
王显多了一个小尾巴。
十七八岁的孩子,穿着医护人员宽大的医用袍子,袖子卷起到手肘,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臂。
她被其他医护人员笑称为王尾巴。
但总不能顶着这么个绰号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