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桌子拼在一起,薛锦棠与薛锦莹对面而坐,账单就摆放在中间。
薛锦棠盯着眼前的算盘傻了眼,她根本不会用算盘。
她从小跟着外祖父学习算数,外祖父教她写阿拉伯数字,说是外国人算数的方法,不用算盘也能算出来。
她小的时候以为人人都会,后来发现别人不会,只有外祖父跟她会。外祖父就告诉她,不许告诉别人,在人前也不能显摆,她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薛锦棠想了想,心里就有了一个主意。她可以用心算,在心里算出来之后,再在算盘上直接拨出结果,这样不就行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噼里啪啦拨算盘的声音。
薛锦莹算得很认真,薛锦棠却十分悠闲。她时不时看看薛锦莹,把薛锦莹气得够呛,她觉得薛锦棠是在抄袭她。
薛老太太也发现了,她叹了一口气:“锦棠身子不好,你先回去吧。”
账单上的内容对于薛锦棠来说太简单了,她巴不得要走呢,闻言立刻起身告辞了,薛老太太觉得她懂事知进退,再次叹了一口气。
……
第二天,薛锦棠去燕王府别院针灸,路上积雪很大,马车走得很慢。
她坐在车里,心里挺着急的。她是患者,应该去等大夫,哪能让大夫等她呢。更何况赵见深的身份、性格那可是一般大夫都没法比的。
好不容易到了燕王府别院,薛锦棠就立刻去了赵见深的院子。
范全笑着将她请进屋里,让人给她端茶倒水、搬暖脚的炉子过来,告诉她:“薛小姐请稍等,殿下今日有事,要迟一些过来。”
薛锦棠在房间里等着,只觉得异常温暖。这个房间她来过很多次,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了,坐在那里久了,她慢慢就打起瞌睡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赵见深回来的时候,她正睡得香甜,脑袋枕在椅背上,脸蛋红扑扑的,粉嘟嘟的小嘴微微张着,呼吸绵长香甜,让人不忍惊扰。
那甜蜜的香味,一阵一阵撩拨着他的心房。
赵见深眸色深深盯着她。这女子很漂亮,现在瘦了就更漂亮了,只可惜心术不正,是他的仇人。前世他到死都不能肯定究竟是谁指使的她,不过必然跟夺了她清白的人逃不了关系。
所以他不单单给她针灸,还在她身上下了蛊毒。这蛊毒平时靠药物压制,一般人看不出来。如果她跟男子交欢,蛊毒就会从她身上传给那男子,谁夺了她的清白,谁就会中毒,蛊毒发作的时候,痛如万蚁啃噬,痛不欲生。
蛊毒还没有下完,等蛊毒下完了,他跟薛锦棠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他低下头,缓缓靠近她,沉醉地嗅她身上的香味。
很好闻,他很喜欢,这香味会让他舒服安静,几天不闻他就会想这个味道。他按照这个味道自己配了好几次香,总是不太满意。
今天有机会,他好好闻一闻,把味道记住,总能研制出一模一样的香料来。
薛锦棠迷迷糊糊的醒了,见赵见深站在书桌前,桌上摊着一副青松雪山图,墨迹未干,赵见深正在尾。
她不敢打扰,默默在一旁静候。等赵见深画完了才道:“民女失礼,让殿下久侯了。”
“你过来。”赵见深放下笔:“你看这幅画如何?”
薛锦棠会丹青,而且是个中高手,她一眼就看出这副画笔法娴熟,画技湛。远处的冰峰雪岭皎洁雄伟,近处被白雪覆盖的青松却伟岸秀美,浓淡勾勒得当,对比鲜明,营造出天寒地冻、人迹全无的清冷与宁静。
“非常好。气势雄浑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