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太见她脸色难看,连声唤她:“锦棠,锦棠,你怎么了?”
“我没事。”薛锦棠暗暗压下心中的慌乱,让自己冷静下来。
郑太太泪盈于睫,将薛老太爷咒骂了一番,然后搂着薛锦棠安慰:“你别怕,只管好好养病,薛老不死的被燕王世子踹了一脚,听说身子不舒服,要卧床静养一个月才行。”
她撇撇嘴不齿道:“养伤难道不能在西府吗?非要去中府?分明是丢人现眼之后躲起来了。”
薛老太爷一人兼祧两房,西府、中府各有太太、儿女。之前一直是西府十天、中府十天轮流住的。
“这样也好,他养伤这一个月,你也不用去见他、给他请安,省得面对他那张老脸。”
薛锦棠越听越心慌。
完了,完了,赵见深还打了祖父,这回她不仅不能要求赵见深给她治病,怕还倒欠了他。
薛锦棠老老实实地吃药养伤,薛老太太每天都派了王石斛家的来看望她,她自己也亲自来了两回,送了致的点心,养伤的药膏,每一次都没有空着手,还将一个玉枕送给她,说有安神宁心的功效。
七八天之后她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薛家的下人、婆子争先恐后来看望她,郑太太起先很高兴,后来烦不胜烦,不让那些人进门。
说也奇怪,郑太太烦了,那些人就不敢再登门了。其实这都是范全的功劳,他警告过薛家众人,燕王世子过来的事情必须守口如瓶,谁也不许朝外说,若是走漏风声,一人犯错,全家连坐。
这些下人只能在心里头憋着,而且憋的小心翼翼。
薛锦莹气得几天吃不下饭。
明明她什么计算好了,却没想到会从天而降一个燕王世子。看这个样子,以后燕王府还会成为薛锦棠的靠山。
她越想越气,晚上睡觉被子都踹烂了几床。
薛锦棠康复了,她打算第二天写封信让郑执带给赵见深,信还没写,燕王府的马车就来了。
这一次不在燕王府,马车驶向郊外一个十分清幽的别院。
“嗯。”
赵见深打量了薛锦棠一眼:“看来你身子大好了。”
他语气平平,虽然嗓音依旧沙哑,但是很明显他是没在生气、没在嘲讽她的。
不过她并不因此放松,薛锦棠想了想,决定主动提起救命之恩的事情。她还未开口,赵见深说:“本世子答应了会给你治疗肥疾,就一定言而有信。你若是死了,本世子就失信了。等你肥疾治愈,是死是活就不关本世子的事了。”
也就是说,赵见深会给她治病!
之前准备的种种措辞,好几种应对之策通通没有了用武之地。薛锦棠心头狂跳,惊喜不已,她强忍着抬头的冲动,垂在腿边的手却捏紧了衣袖。
赵见深视线从她手上扫过,若无其事地回视线:“坐到我身边来。”
薛锦棠头皮一麻,她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知道赵见深又要怎么羞辱她。
“殿下身边焉有民女的座位。”薛锦棠恭敬敛目:“民女惶恐。”
只听得赵见深一声冷笑:“呵,你不过来,莫非要本世子屈尊到你那边给你号脉?”
薛锦棠不胜欢喜,脸上不露分毫,两条腿却不受控制地走到赵见深旁边坐下来,捋开衣袖,将手放到桌子上。
真肥,真白,像是一团融融的雪。
赵见深把手搭在她手腕上,感受她柔嫩肌肤下脉搏的跳动。先是两根手指,接着是三根手指,时而轻压,时而重按。
薛锦棠窥视他脸色,见他一直盯着她的手腕,两只丹凤眼都十分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