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薛锦棠本以为燕王世子很快就到,没想到等了半天依然不见人来,她对着门口唤了几声周嬷嬷,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她站累了,又饿又累,还有些头晕眼花,呼吸急促。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到椅子上坐下,虽然对于大家闺秀来说,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
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燕王世子现在应该不会过来了,她稍稍休息一下,等不那么难受了再起身也不迟。
坐下来的感觉真好,特别是像她这么胖又站了这么久。
薛锦棠舒舒服服地松了一口气,双手撑着膝盖揉了揉上午跪红肿的地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醇厚略带几分嘲讽的声音:“无人相请就擅自坐下,薛小姐真是好家教!”
薛锦棠身子一僵。
这声音不在门外,而在从靠墙的博古架那边传来的。也就是说,她刚刚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薛锦棠脸上有些烫。
祖父一直教她慎独,哪怕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要记得自己是大家闺秀,不能莽撞失礼。她一直是这么做的,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才稍稍放纵,却没想到会被人抓了一个现行。
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薛锦棠赶紧回手,站起身来,朝博古架那边望去。
来人十分高大,步履很是沉稳,肩宽腿长,气势惊人。
薛锦棠眼睛在他脸上一扫,便迅速低下头半跪在地上:“民女薛锦棠见过殿下。”
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燕王世子赵见深竟然就是那天在潭拓寺遇到的玄衣男子。
她知道燕王世子冷酷不逊,想象过说服对方很艰难,却没想到他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这一刻后悔与害怕涌上了她的心头,让她呼吸急促,脊背发凉。
“起来吧。”
燕王世子声音沙哑,却有着金石般的穿透力,他并未刻意厉声说话,但人听在耳中就是觉得心里发紧。
“谢世子殿下。”薛锦棠起身,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只把视线落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
燕王世子穿着窄袖胡服,衣摆只盖过小腿,露出黑色的、半旧不新的鹿皮马靴。
他的脚很大,双腿结实有力,应该是习武的原因。
那脚走到椅子边,燕王世子在主座上坐了:“那封信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