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么年轻的少年，郭成威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贤亲王随意打发了？

郭成威心底的疑惑隐藏得很好，至少陶然这稚嫩的政界新人，是完全察觉不到的！所以陶然依旧兴致勃勃，答道：“没错，书店内标的价格基本就是成本价。你可有什么想法？”

郭成威没想到陶然这么直白，完全打乱了他心中设想的，两人先互相试探个几回合，然后再明示暗示地谈事情的场景。于是郭成威犹豫了一会儿，才试探道：“不知这个降低成本的法子……”

“可以给你！”反正活字印刷术不可能藏着掖着一辈子，而且能带来的利润并不高，还不如拿来赚点名声。要是全瑞朝的人都知道，戚博翰体察文人读书成本太高，然后特意命手下工匠改进了印刷方法，降低书本价格，到戚博翰在文人间的声望还不得跟坐火箭似的，嗖嗖往上涨啊！

陶然答应得这么干脆，反把郭成威给噎住了。他做商人几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会谈生意的！这么不按常理出牌，郭成威心情十分复杂道：“那，这法子价格几何？”

“不用钱，送你了！”如果郭成威是在拍卖会之前来找他，陶然肯定得敲一笔。但现在面对六亿巨款，陶然已经不在乎这点小钱了！

郭成威差点又被这句话给吓到摔椅子下面去，看着陶然一脸坦荡的表情，心中却慌得很：“不知道大人需要草民做什么？”他可不相信天下有的午餐，特别是看这段时间岳州府的敛财手段，这个法子要真是送，那他得好好思考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了。

陶然听郭成威这么说，心中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人，说话都不用多大劲：“这个法子可以给你，但是你得帮忙宣传一下，这是贤亲王花了大量人力物力研究出来的，得让受益的人明白这是谁的功劳才行。”

郭成威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对方果然是有利可图，而不是玩阴谋游戏。但郭成威并没有立即给陶然答复：“这个草民需要考虑几日。”如果答应了陶然的条件，那就等于告诉所有人，郭家搭上贤亲王这条线了。

如果郭家在宁安，郭成威一定毫不犹豫，但郭家大本营在淮阳，距离京城也不过两日的路程，而距离宁安，却足足要走一个月！如果京城有人想要对贤亲王动手的话，会不会波及到郭家？郭家又能否全身而退？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了。

生意没谈成，陶然有些失望，但也不强迫人家，只道：“那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去找翁元基就好了。”以后这种活还是交给专业的来吧！陶然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谈生意的天赋，就不瞎搅和了！

送走郭成威，陶然抻了抻懒筋，回去干自己本职活！

再过半个月，新学年就要开始了！他得在这半个月中，安排好教师，还要给他们进行基础的培训。想到这，陶然跑去找了潘文山。

陶然到的时候，潘文山正对着七年级上册的物理课本，一边看一边在旁边的纸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写什么。陶然在旁边站了许久，潘文山都没发现有人来了。

“咳咳。”陶然尴尬地咳了两声，潘文山才发现他，连忙放下书本和笔，朝陶然作揖。

“潘老师不必客气。”陶然没有跟他客套，而是朝刚才潘文山写的纸上看去，“那是什么？”

潘文山有些不好意思道：“在演算课本上的例题。这物理着实奇妙，内容虽然是我们生活中常见的现象，其中缘由却十分奥妙。以前遇到的小困惑，在此书上皆有解释。若是让所有的学生都能学到如此知识，瑞朝何愁不强！”

“这自然是要让学生学的。”陶然看着潘文山雄心壮志的模样，有些羞愧地摸了摸鼻尖。他虽然是因为喜欢教书育人才选的师范专业，但说实话，他并没有潘文山这么壮阔的胸襟。如今推广义务教育，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一片私心。

潘文山点点头，敛了一些情绪，才问道：“陶老师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