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刚点上的。”
宁叶莫名其妙地看着斐休要的热水,目光随即落在车厢内壁的“连锦”身上,加上车队中如今有的些许闲话,登时明白了这热水是干什么用的,顿时觉得自己在这儿仿佛有些尴尬,不过“连锦”如今很少现身,他不能不放下手中斐休递来的暖手,掀开帘子把水端了进来。
来人看见他有些惊讶:“宁爷您怎么在这儿?”
宁叶接过他手中的水,道:“一些事情找王上决断而已。”
来人知道自己多嘴了,讪笑了一下,宁叶端着水,忽然觉得这温度似乎有些不对,这种天气不说烧出滚烫的水来,但是基本的温度还是要有的,如今他手里的水,更像是把雪水化了就端过来的,竟是比他的手还要冷上几分。
宁叶把手进去试了一把,另一只托着盆子的手顺势一掀,“哐当”一声,盆子就落在了地上。
冰凉的水流到地上,渗透进黑色的泥土之中。
来人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低下头。
里头传来“连锦”清亮中透着喑哑的声音:“怎么了?”
宁叶略僵着脸,盯着那人的脸答道:“属下手滑,不慎把人端来的热水给翻了。”
里头就不说话了。
宁叶回目光,弯腰从地上把盆捡起,递到那几乎在打颤的人的手上,看着他道:“不好意思了,重新再烧一盆水吧。”
来人接了水盆,身子怕得发抖,却强撑着抬起头,大声道:“一贯听闻成王殿下最是贤明,怎么如今却做出这等事情来?”
宁叶目光平和,轻声道:“非议王上,你可想好了?”
他只当斐休的行为会让一部分人不满,但是万想不到背后竟然真的有挑唆和散布流言的,不如以斐休如今对众人的掌握,就是他想泼热水玩,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来人看着宁叶道:“宁爷你威胁不了我的!冬日不听劝阻,执意前行,是为不遵天时;大雪覆盖,道路受阻,是为不守地利;人心浮动,怨声载道,是为不得人和,敢问殿下,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殿下要是不给出个解释,恐怕是难以服众!”
他的声音挺大,斐休不喜人都围在身边,所以离众人都有些远,可是这里的动静还是引起了一些关注。
斐休不露面,宁叶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那人被宁叶的目光看得脊背生凉,只能更加焦灼地看着马车内,但恐惧激发了他的勇气,上前几乎凑到斐休的马车前,道:“殿下你为什么不出现?难道是心虚了吗?还是沉浸在温柔乡中不能自拔?!吾等衣裳单薄,冻得全身发僵,还要被逼着去旁边的山上捡拾树枝烧火,若是不到量连口冷饭都不能吃,您却在这马车中风雨不侵,张口就是要滚烫的水!还是为了女人!”
“殿下您的良心不痛吗?您是如何到如今还能坦然待在马车中龟缩不出的!”
他本来能把话说得更大些的,只是风雪更大了,他一张口冷风并着雪花就往他的口中钻,实在把他的话堵着说不出口,本来可以显得更气势磅礴,义正言辞的,如此一来就显得有些断断续续的,也没造成他想要的结果。
远处虽然有人持好奇态度,但是看着宁叶,想着斐休,没人敢真的上前来,想要尖着耳朵吧,偏偏还是逆风的。
斐休一掀帘子,骤然出现在那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