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仪如却觉着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些高兴了,因为他虽然笑着说这些话,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明显的不高兴,他一不高兴,她就高兴:“你不就还不是放下当年的事情吗?杀了他,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
洛平甫的脸色平静,道:“仪如,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许仪如毫不犹豫:“虚伪的人。”
洛平甫仿佛没听见似的,目光带点远远的感觉,道:“我自小被我五叔教养着,有一回一件我心爱的东西被人拿去了,我去告诉五叔,五叔却告诉我,要么自己去抢回来,要么忍气吞声吧。”
“可是我既不想抢,因为那样很难看,也不想忍气吞声,所以我只是把他所有看上的我的东西都给了他,直到他觉得无趣且性子日益张狂了,就去抢别人的东西玩,那一天大长公主的儿子来家中,被他抢了一件御赐的玉佩,还摔碎了,于是他就被大长公主处死了。”
许仪如听得悚然而惊:“你这样做……”
不能说他完全导致了那个人的死,因为那也是那个人自己干出来的事情,但却无疑有他不断放纵的原因在。
洛平甫闲闲地抚了自己的衣袖:“后来五叔知道了,虽然觉得我或许有些城府,但还算可恕,只是略略提点我几句。”
这也是正常反应,最大的错处不能算在他头上,又不是他拿着那人的手,非要去抢御赐的玉佩,又非要摔了?
认真说起来,也不能说是因为他对那人的放纵导致了那人的下场,毕竟,被人欺负了忍气吞声了还要替人家承担错处了不成?这也太扯了。
洛平甫转过头,看向许仪如的目光温柔儒雅,一瞬间仿佛那个刚刚和她成亲的少年:“可是仪如啊,有一件事五叔和他父母都不知道。”
“那人在玩腻了以后,就把我的东西还给了我,可是我看着我的东西,很生气很生气,比它被那人抢了的时候还要生气,因为他已经弄脏了它,我已经不想要了,甚至在生气我的东西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脏。”
许仪如心中一颤,她已经听出洛平甫话中的别有所指了。
“于是我去结交当朝最受宠的大长公主的儿子,说我想看他御赐的玉佩,再派人到那人面前说大长公主的儿子那里得了一件稀奇的玩物,不值钱的,但是有意思,那人还不敢去得罪大长公主,后来我就又把我和大长公主儿子关系极好的消息透露给他,他就想出了事或许可以推到我身上,就真的去抢了。”
“御赐的东西呀,大长公主的儿子自然不敢给,不然他母亲也是要打他的,两人来回争夺着的时候,一块石子不知怎么进到两个人中间了,他滑了一跤,玉佩就碎了。”
许仪如听得心中狠抽,洛平甫深藏的心思可事情表面看见的东西还要残忍毒辣得多了,他设计了那两个人,偏偏要是事后两个人想起来,都不会觉得他在当中起了什么挑拨作用,对峙起来都不一定能发现不对,毕竟他只是说了一句想看看玉佩的话而已。
许仪如已经能想到最后的结局,大长公主儿子弄坏了玉佩,她自然不能让儿子背负这个罪名,于是会推到那个人头上,那人觉得自己无辜,定然只会为自己叫屈,而不会推到洛平甫身上,最后只能是被不听解释的大长公主果断处死。
洛平甫在旁边看着,一身洁白,全然无辜的样子。
他最终用那人的血,洗刷了他所有觉得的污秽。
何其歹毒,何其无辜。
任何人都触碰不到的真相,无论怎么看都是当事人的自作孽。
许仪如忽然全身颤抖起来,因为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经历,和那人何其想象,偷情,被休,到最后被迫困在洛府十几年,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可是谁知道,她的命运有没有另外一只手在操纵她的人生,让她顺理成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