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光看庄子卿派来的那个小厮,那一身的气度,可是比着一般的读书人还强上许多呢。
不让自己的车夫过来还是正确的,不然就他往着这知否阁的门前一站,光看他那外形,再一听那口音,岂不是要平白惹出许多笑话,丢了他的颜面?
可是这晚上也是真个儿冷,他不敢在庄子卿面前久待,怕最后忍不住自己的喜形于色,失了分寸,就是现在,他的嘴角翘起来的弧度可是至今不曾下去过呢。
有一句话可不是叫瞌睡遇上着个热枕头呢,他虽然在知否阁里耗了不少时辰,可是如今出来,还正巧看见了一家客栈,正要打烊,却是还没还关门。
上官继赶紧走了过去,对着掌柜道:“掌柜的,可还有上房空着?”
掌柜的了算盘,拿眼瞅了一瞅上官继,再上下对着上官继那么一打量,脸上的皱纹立刻就笑皱了:“客官,眼见的这也是打烊的时候了,小店的上房也确乎住满了,只有间下房,虽然偏了些,但是也布置得极干净的,您看您愿意屈就一晚不?”
上官继立刻就犹豫着不愿意了,从前过惯了苦日子,现在他可是再不愿屈就自己去住那些子个下房了,他道:“掌柜的,我出门匆忙了不曾坐自己的马车,想不到竟然耽误到了现在,要是没有上房也就算了,可否借掌柜的马车一用?”
掌柜的有些犹豫:“这客栈里头实在没有什么马车,只有两匹马,如今天色晚得早,宵禁也早了,出门要是碰上了军爷被捉了去,小的这生意……”
上官继笑得有些踌躇满志了:“无妨,我在官府那儿还是有几分薄面的。”随即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掌柜的桌上,掌柜的接过来那么一看,登时脸色就变了,继而赶紧了起来,却换了一副笑脸:“如此,还请大人稍等片刻,小人给你牵马去。”
掌柜的把东西锁了,又去关了门,转到后面,对着自己妻子道:“妈妈,快起来,叫二哥哥去把马厩里的马牵出来,等急的要用的。”
他老婆才睡下,听见他的声音一下子翻身起来,顺手抄起东西就要打他:“这半夜里头地叫鬼呢,好端端的牵什么马?”
掌柜的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他老婆接过看了,脸色也变了,立刻就要起来,掌柜的拉住她:“妈妈耶,你怎么还是这脾性?”
他老婆立刻就扬起眉头,照着他脸皮子就是一嘴巴:“你这死鬼,说的倒是轻巧!这可是官银,到时候愣是被发现了,这干系你一个人当得起不,你要死,只管把裤腰带往梁上一勒,干净利索,也算是趁了老娘的愿了!”
掌柜的还是好脾气,慢慢地解释道:“妈妈,那人的身份看上去倒不是个简单的,冒然说了说不得吃亏的是谁,不如先让二哥哥牵出马来,由得让他先回去,明日里头再慢慢地去官府报了,到时候只推晚上天黑,没看清,也算是说道了。”
他老婆沉吟了,才恍然,一拍手道:“是这个道理!……”
辰国的官银都是官家的东西,国库当中拨下去的,流入平常人家的时候都要重铸了才能用,要是发现窝藏了,那可是要担上关系的。
两口子在这里低声合计了,上官继在哪里稍等了片刻,就看见掌柜的出来,道:“大人且稍等着,小儿正去牵马呢,请大人随我这边过来。”
上官继边随着掌柜的走,边笑问道:“丈丈家有几个儿子?”
掌柜的道了一声“担不起”,才道:“小人家里只有三个儿子,如今牵马的是老二。”
上官继看了看天色,拱手道:“可愿让令郎跟着我?”
纵马夜驰,这也是罪,如今虽然还没到那个时候,但要是真送了上官继回去再回来,指不定就要出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