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相关的文书递过去,还等着大人的示下。”
上官继握着章程的手一顿,道:“既然要,那就送过去,这些小事问我作甚?”
“大人,这个。”底下人一边口上支支吾吾的,一边心中大骂这个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到如今地位的人,即使是性质相似的两个部门,当中也有些“不可说”的道道,哪里是随便就送过去这么简单的事情?
如今能进到朝廷的,哪怕只是一个平常的小吏,身后多少都是有些关系的,世家大族对朝堂的把控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程度,可是即使在这些关系户中,上官继也是一个相当惹人瞩目的存在,他的无知也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程度,简直是半点吏事都不懂的地步。
上官继一听这人的口气,就知道又是涉及到了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不耐烦道:“你们自己下去看着办吧。”
底下人低头掩住自己的轻蔑,答道:“是。”
再怎么有背景,再怎么平步青云,都无法掩饰上官继的寒门出身,更无法掩饰在朝中没有人明着提点他的事实,不然这些关窍不至于让他现在都不知道。
上官继低着头不说话,直到那人出去了,才恨恨地把手中自己半个字都看不懂的章程的丢了出去,抬头看着前面的空气,内心有一丝挫败和无奈。
底下这些出身高门的人看不起他,对着他明捧暗讽他都知道,偏偏他的出身就是注定了他就是无法对于这些政治上的事情有着足够的敏感,再加上没人指点,他对于这些目光都是无可奈何。
上官继心里似乎被压着什么东西似的,起身就要出去,忽的就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粗布白衣镶着蓝色布条,却清雅得如芝兰明珠,他手里拿着文书,看见他,狭长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惊讶,极深的双眼皮勾起流丽曼妙的弧度,继而微微一笑,整个空气里似乎弥漫了碧青的颜色,公子无双的皎皎其华。
如果说先前上官继对于庄子卿身上的白色布衣一无所知,那么这几个月至少够他涨点知识,比如这意味着什么身份和能力。
上官继在乍然见到庄子卿的惊讶之后,随即有些优越的感觉,不过两三个月前,他见到庄子卿还是一个身无功名的布衣,如今庄子卿见到他,也得叫他一声“大人”以示尊敬了。
庄子卿看见上官继,一愣,随即把文书放在桌上,道:“这是历年的案件整理,包括当年余氏的。”
上官继惊奇道:“你入仕了,还是在刑部?”
庄子卿笑道:“上官兄可是看我无能,不得入仕?”
上官继万想不到只是一面之缘,庄子卿竟然能把他记得这样清楚,口中还是道:“那如何你如今还穿着张先生学生的衣裳?”
庄子卿笑道:“家师虽然有名,在下却是个不成材的,竟是有些辜负了先生的教导,至于衣裳,我今日休沐,明日也要换了地方,所以不曾换。”
当时的事情,庄子卿虽然没有给他很大的帮助,但是知道洛风华的身份相貌无疑是让上官继念念不忘的,上官继道:“冒昧问一句贤弟即将迁去什么地方?愚兄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是如今在这还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也算是不负贤弟当时的赠衣之情了。”
这一口一个“贤弟”叫得亲热,实则在表示一种身份,也是在抬高自己。
在辰国这种讲究门第的朝廷里,庄家出身的庄子卿不管官职如何,都是上官继没的比的,这一句“贤弟”委实是叫得亲热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