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上极度危险的舞蹈,美得荼蘼艳艳。
“嗒”,一滴艳血残红,挂在了雪白的剑尖,如一枚成熟的红彤彤的果子挂在白雪覆盖的枝头,又缓缓化成了流动的鲜红液体,流淌进了剑身里。
洛风华回手,黑而大的眼神里深得不见颜色,空气中一片冷寂。
斐休摸上自己的额间,这里刚刚被洛风华的剑尖抵着划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就像是点了一点朱砂一样,如今摸上去还有点麻麻的疼,低声笑道:“没什么,这不是没死吗?”
洛风华冷笑道:“你觉得我会觉得有什么吗?”
斐休立刻娇气地揉着眉间,委屈道:“好疼,要亲亲才能好。”
洛风华瞅着他这副作妖的样子就觉得生气,把剑回木鞘,道:“活该。”
斐休看着她笑得春花烂漫,一本纯良。
原来以为她是个狠心绝情的,没想到还是会心疼人啊,刚才洛风华那一招过来,他可以用内力弹开,但是势必会伤到她,于是他一动不动,洛风华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却是手不及,在他的眉间从上而下地划了一道口子。
只要洛风华反应再慢一点,他就会被那锐不可当的剑锋斩在剑下。
洛风华看着斐休这副依旧岁月安好的模样,实在想不出来自己给了他什么信心能让他这样浪到自己的性命都不顾,等到她最后一剑落在斐休的额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斐休引导着走了一遍剑法,更加觉得此人已疯,在她不留余手的情况还敢这样不要命。
斐休的眼中紫意深沉含笑,苦肉计什么的,只要有用,哪怕拿自己的命稍微冒险一下,又算的了什么?一方面他根本做不到为了保护自己亲手让洛风华受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洛风华心生愧疚,他本来就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啊。
斐休的笑尚未达到眼底,脸上的神色骤然一变,一把拉住洛风华,抽出她腰上的剑往空中一甩,立时听见金属相撞的“噼里啪啦”声,洛风华皱起了眉头,看这情形是有刺客前来友好的交流拜访了,不过斐休这样拉着她不松手该不是真要保护她什么的吧?
放开她的剑,她能保护好自己啊!
尤其破壁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剑鞘,尽管是木的,她可不希望把如今的剑鞘玩坏了在别那么亮闪闪的一把剑在腰上,会误伤的好吗!
可惜斐休没空听她的话,直接脱下自己的衣服兜头盖脸地包住了她,低声道:“这锦缎里面掺杂了天蚕丝,平常刀剑和暗器都近不了身。”
尽管知道如今不是吵架的时候,洛风华还是感到了被人轻视的感觉,略带愠怒地把斐休的衣服扯了下来,道:“我纵是没有内力,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关心吧。”
她一点都不喜欢被别人保护的感觉,尤其是这种在敌人面前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的情形,拒绝斐休的好意看上去是她不识好歹了,可是她哪里向斐休求救过半个字,为什么他能如此轻率地替她下决定?
洛风华眸光一冷,道:“你说我会是那种独裁的暴君,如今看来你差不了多少了。”
斐休低头看了看洛风华,目光无措而疑惑,嘴张了张,却只有一句话,道:“你先好好的。”
斐休又想了想,把破壁重新放回了洛风华的手中,洛风华抓着剑,觉得空悬的心又重新安定了一些,一双眼睛打量着四下不说话。
对于别人稍微的靠近就像是被人侵犯了领地一样的不满,受到保护反而能更加感受到强烈的不安,强烈的警惕和防备,到底是什么,才让她这样缺乏安全感?还是说他,从来都表现得太不靠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