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顾柏时在哥大新闻学院参加学术会议,对这个法国男人屡屡表现出的热情有些无奈。那法国人见他没有半分要去的意思,也就转身走了。
顾柏时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除了严筱发给他的信息,并没有其他新内容。
严筱给他发了一张若绿的照片,那棵小柏树依然青绿如故。
“顾博士,我可是给你照顾的好好的,不要忘了孝敬我。”
顾柏时并没有回复她,他鬼使神差的点开了平常极少打开的朋友圈,快速的刷了起来。
沈女士依旧在晒她那满阳台的绿植,顾平川转发了几条政治新闻,评论里恭维之声不少。顾槐衍晒了几张山南水北在游乐园的照片,山南气鼓鼓的瞪着眼,水北笑的比花儿还甜。顾柏时给这条点了个赞。
他微信除了亲人就是朋友同事,并没有太多内容,他往下刷去,却在看到一组照片时停顿下来。
陆夕寒发了九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人,青春靓丽的女学生坐在鉴灵山的青石阶上,抱着一只花色的小猫,笑容甜美。正是他的学生林雪阳。
“在鉴灵山拍照时偶遇一只小猫咪。”陆夕寒附上这样一句话。
底下陆夕寒回复了某个他看不到的人:“想感谢本摄影师就帮我在图书馆占座位吧。”顾柏时知道他回复的是林雪阳。
他看着照片里笑容甜蜜的女学生,将本要点赞的拇指了回来,停顿片刻,评论道,“构图上可以再好一点。”
第二天陆夕寒早早就起了床,他要去采访那位女生。
陆夕寒和多数大学生一样,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微信,却惊喜的看到了顾柏时的回复。
他暗自笑了好一会儿,回复道,“那就等顾老师回来指点我啊”
陆夕寒和林雪阳在上午九点赶到了那名女生提供的地点,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咖啡厅,他们进了一个很小的包厢。
那名女生独自前来,她穿着黑色的宽松t恤,戴着一个鸭舌帽,头发剪的很短,看着有些中性。黑色的口罩将脸遮的严严实实,但露出来一双好看的眼睛依然透出满满的憔悴。
“你们叫我小梦就好,采访里也可以使用这个化名。”小梦似乎有些紧张,总是在张望关着的门。
陆夕寒和林雪阳点点头,为了让气氛和缓下来,他们主动和小梦聊了些不相关的事情。
本来眼看气氛渐佳,小梦神情也柔和了些,但却在林雪阳不小心提到大学两个字的时候,小梦突然蹲下来捂着脸痛哭。
她毫无征兆的大哭,似乎在那一瞬间听闻了什么噩耗,让陆夕寒一下子有点慌了,要知道他最怕女生哭。
林雪阳比较镇定,她走过去将小梦扶起来,给了她一个拥抱。
此时已是五月,大家都穿的比较单薄,林雪阳这一抱,才发现怀中这个有些娇小的女生竟是瘦的硌手。
等小梦哭好,已经过了20分钟,垃圾桶里一堆白色的卫生纸团。
“对不起,我之前没有告诉你们,我在那之后就退学了,因为我被诊断患了抑郁症,吃了很多药,今年本来已经好转不少,也在考虑九月复学,但是……”小梦哽咽着说道,她没有再说后面的内容,但陆夕寒和林雪阳已经心领神会。
性侵受害者远比常人想的脆弱,她们拼尽全力从过去的泥沼里爬出来,却可能在听闻其他人类似的遭遇时,前功尽弃,再度陷入可怕的梦魇里。
“我因为吃了太多药,记性有些不好,但是那件事我却怎么也忘不了。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我甚至想过去死,最后父母只好把我绑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