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不知是他家哪位定下的,总之是不成了。”
顾周氏也道:“是这般了,只有银子算什么,事情已经闹到这般地步了,是能善了的么!总归上头要给下头读书老爷做个榜样,不能敷衍,不然成什么样子!至于方家未想得美,这样的情形居然还想着全身而退,这正是不聪明来。”
祯娘心里揣摩,觉得不见得是人家想得美,毕竟死到临头也要垂死挣扎,有几个人能认命。不过这样的话不必和母亲争辩,只是另外说道:“这是开头就错了,若是一开头舍得下本钱,花钱有如今大方,从京城来的也就不会是一个半吊子扬州本土京官来来一个已经被银子砸昏头的,硬派一些。事情雷厉风行,该杀人就杀人,该判决就判决。最后盖棺定论,尘埃落定,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祯娘足够聪明,说这个话的时候她简直是把事情剥来一干二净。但是她到底只是个没经过事的少女,虽然事情看得透透的,嘴巴也说的果断绝情,可只怕她自己都不知她所说的话意味着怎样黑暗话说到头,她的聪明足够她知道该做什么,但是她的经历根本不足以让她明白她的所做意味着什么。
不过这些也不算什么,就连顾周氏也没有干涉的意思,在她看来这世上若是人太好来,便活不长久。她没打算让女儿成来十恶不赦,但也不想教出个小白兔,在将来让人生吞活剥。以后自己的生意可不都是祯娘的,到时候上下走动,可不是聪明能够应付的,还得‘明白’。
这时候祯娘的神色是淡漠的甚至不是冰雪,那至少意味着她若有所感。她只是摇摇头道:“至于银子,这时候大家不会的,话说将来应该能着,可别忘了,真个严办起来说不得就能抄家,到时候什么东西没得呢。”
实在话,武宗之后就很少有商户人家抄家来,抄家的多是一些官员。这也是武宗皇帝扶持商户的举措,只怕一些官员和贵胄想来主意想要侵吞人家财产,行抄家的举动。有利有弊,坏处就是让商户人家能放肆以钱财求生。譬如说这次,没几个人觉得方家会被抄家,想要得钱财也就是事情得善了,这就有了他家使劲的念头。
祯娘看出顾周氏的一点疑惑,道:“也只是猜测罢了,虽则抄家的少,也不是没得。更何况这回方家是靠什么做事,舞弊案是靠着钱,之后钦差那儿也是靠着钱。有限的几个商户抄家的案子可不是都是因着中间钱财使用的太多了朝廷怎么说,本就是银子的祸事,自然就要把银子去了。这才是行事作风。”
虽说如此,祯娘也说这只是猜测,毕竟这样的事情又没个定论,谁知道会怎么走。不过后头的事情倒是坐实了她的话,她自己都微微惊诧原来自己竟是个铁口直断的。
不说将来如何,眼下这时候顾周氏却想着要同大夫人知会一声。她不打算替方家说话,也不会手下好处,但是事情就该和大夫人说一声。这也是她才到金陵与一年就能深得大夫人信任的缘故,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不瞒着人,敞敞亮亮地放出来。
也是事情正好了,七月初十正是大夫人王太太的生日,虽然不是什么大生日,但也是要办的,因此隔了两日顾周氏就带着祯娘去了盛国公府祝寿。
这一回过生日倒是不同,大夫人早说去岁整生日大办过了,今岁只要自家人吃个饭就是了。但是一家主母可以这样说,下头的儿媳妇孙媳妇却不能真个这样想着,真个这样想了才是愚蠢,这时候就该更加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