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冲入肺腑，他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我们有机会坐在这里喝酒，还是以这样的关系。”

“我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端木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买家和……商品吧。”

叶青为他斟酒的手顿了一下，这才知道小家伙给俩人的定位竟然如此偏颇，他一直了解端木联自卑又自愧的性格，却没想到对方妄自菲薄到了这种程度。

“这么久你还是把自己当外人看吗。”

“因为……你叫我看清自己的处境。”端木联眼神躲闪捧着酒杯有些紧张，这种话他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出来，可是为什么面对男人却意外的坦然呢，是酒的作用还是叶青本身就有这种让人吐真言的魔力呢。

“你误会了，那是我的气话，不要放在心上。”叶青有些懊恼当时自己太过冲动，这孩子天生敏感又偏偏爱胡思乱想，到头来一声不吭什么事都自己扛，“我希望你不要顾及那么多，我还是喜欢你活成自己的样子。”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端木联目光有些游移，他是个被世界孤立的可怜人，唯有酒作伴才能麻痹那些惨不忍睹的伤与痛，他咬着杯沿不知餍足的灌下一杯又一杯。

叶青也不阻止，他掀开端木联的刘海印上一吻，“你是我第一个觉得欣于所遇的人，所以不要作践自己。”

端木联咽下口中的酒摸了摸男人刚才亲过的地方，他有些微醺又很清醒，愣愣开口，“我配不上你。”

叶青凑过去覆上他的唇阻止他自暴自弃，男人试探性的把舌头深入他的口腔，细细密密的舔舐，这个暧昧的吻温柔至极，端木联微张着嘴任由对方动作，呆愣的像个提线木偶，他有些自我厌恶，心里某个地方在叫嚣，不对，不是这样，有什么慢慢发生了变化，有什么呢……

端木联被吻的迷迷糊糊不知何时被放倒在地上，叶青把膝/盖顶在他两/腿之间，更加肆虐的汲取他的唾液，而他心生害怕却不能拒绝。

端木联在酒的浸润下脑袋越来越昏沉，却始终有一丝理智不甘沉沦，用尽全身力气去追寻岌岌可危的意识，他突然笑了笑，终于明白了。

叶青带着怜悯的温柔让毫无价值的他惶恐不堪，像柔软的乱刀挥之不去，比暴力更残忍，比诋毁更阴险，比嘲笑更直接，原来一切变了味道的原因，是那血淋淋的同情和怜悯，像有个声音一再强调他一无所有，茕茕孑立。男人一味地把温柔施舍与他，不像简单的伤害，让他有道理站起来反驳，恻隐之心给他只能徒增痛苦却无法拒绝，一切都源于不对等的付出和索求。

端木联臣服在千疮百孔的自尊面前，总算懂得让自己那么难过的原因。

叶青尝尽端木联口中的酒香，又轻轻吻上白皙的脖颈印出朵朵红痕，他本想继续动作，却在看到端木联咬着下唇隐忍的样子时停了下来，这家伙没有出声也没有推拒，只是默默的把自己交付出去，可那双满是醉意的眼里分明写着不愿意。

叶青亲了亲他的嘴角把人捞起来靠在自己肩上，端木联蹭了蹭叶青柔软的衬衫，觉得舒适却不敢过分依偎。

“你看，下雪了。”

端木联抬眼看向窗外飘起朵朵白絮，落在屋顶和树梢染白了大片视线，盖住万物原有的颜色再覆以刺骨的寒冷，埋在积雪里的生命瑟瑟发抖难保自身，可一切看上去又是那么苍茫壮阔，就像叶青给他蒙上一层名为感情的霾，又用夹杂着同情的温柔拉着他走出来，他没理由怪罪这个男人，只是被折辱的那份倔强在作祟。

“叶青，你别对我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