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礼一点都不着急,他笑盈盈的,薄唇吐出一句诛心的话:“啊,真惨呢,丁言。”
温小良脚下一顿。
慕斯礼随手掐断了枝头的一株野花,植物绿色的汁液顺着他的指头流下来,“等了三千年,最后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温小良停在原地,心里满不是滋味。
慕斯礼挥了挥手,将手上的绿色汁液甩了出去,一滴溅到了温小良的锁骨上,那液体,冰的,沾在皮肤上,带来类似疼痛的触感。
温当当沉默地走过来,拿起了玻璃盅,凝视盅内的七代兰。
之前慕斯礼说的,他都听到了。
丁言……竟然为小良做了那么多。
仔细想想,不止对小良,对自己,他也是很关照的……
他……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
如果是现在,说不定他们可以好好相处的……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对他友善点就好了……
少年的每个反应都映在温小良的眼中。她看到他懊恼的神色,看到了他微微握紧的手。
她的视线移向了玻璃盅内的植物。蓝幽幽的七代兰,美得像一个远古的梦。
她听到有人在叹息,回过神来,才发现叹息的人居然是她自己。
真是……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啊!
这么一来,我不是根本没法放下你不管了吗?
她向七代兰投以怨念的目光,想象着自己戳着某人的胸膛,恨恨地骂。
七代兰当然不会回应她,兀自花枝招展。浓郁的蓝,热烈的香,掸都掸不掉。就像某个黑发男人,不管她什么心情,都会固执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你明明是最麻烦的那个人,那么纠缠不休,那么阴魂不散,纠缠如毒蛇,执着如怨鬼,偏又有着打不死的耐心和战斗力,连我都对你头疼。
这样的你……怎么就输给慕斯礼了呢?
你怎么能……在我已经准备低头认输的时候,你却先倒下了呢?
溅落在她锁骨上的那滴液体,已经被体温染得暖了,像一滴泪似的,孤悬在那里。
栀籽树的香气催得人鼻酸。
温小良深深吐出一口气,转身吩咐温当当:“当当,你先回学校。”
温当当一怔,随即意识到她决定独自面对慕斯礼,急道:“不行!小良”
温小良比了个“不用说了”的手势,态度坚决得甚至可以说是严厉了。
温当当站在那里,眼里慢慢露出伤心的神色来,像受了委屈的小猫。
温小良一下子心就软了,放缓了声音:“去吧,我有分寸。”
她已经决定了。
温当当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