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挑出一个正解……看哪个都像是答案,也都不像答案。
毛绒玩具的塑料眼睛看久了,总感觉里面会透出幽暗的光。它们红通通的嘴巴也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可爱,只觉得下一秒里面就要渗出血……或者其他什么恶心的东西来。
它们在微笑,但那笑里仿佛有什么隐秘,不怀好意,阴暗诡谲,像在期待什么……
温小良扭开了头。
……不行了,没法再继续了。
胸口的憋胀到了极限,再留在这里,她会控制不住地叫出来。
匆匆转身,她闷头奔向电梯,快速踏过一阶又一阶台阶,在电梯自身运动的加持下,飞快地跑下了七楼,奔出了一楼大厅,逃离了那令人不安的诡异大厦,一直来到阳光下……才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息……
讨厌,非常讨厌……说不出的讨厌!那些玩具……
“你怎么了?”
她一愣,恍恍惚惚地抬起头。
“……丁店长?”
“嗯。”丁言取出一张纸巾,递给她,“你头上全是汗。”
她接过纸巾,机械地在额头擦了两下,然后终于回过神来,视线聚焦在丁言身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才……”
“遇到坏人了?”
“咦?不,没有。”她连忙摆手,“我刚才只是”
她卡住了,觉得自己被玩具吓到这件事有些丢脸……
“我刚才在挑玩具!但找了很久一直没找到合心意的,就气冲冲地跑出来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刚才的表情和“气冲冲”根本不沾边,倒不如说是“惶恐”、“惊慌”、“惨兮兮”……
这么明显的撒谎,骗不了人啊……
“玩具?”丁言说,“你喜欢玩具?”
咦?竟然骗过去了?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啊对啊我很喜欢玩具……”
丁言看向她身后的大厦。温小良一看他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怕他下一秒就要提出“正好我没事那我陪你进去逛逛”这种滥好人的建议,正要出声告辞,却听他说:“大厦负一楼的游乐场,去过吗?”
她一愣,然后诚实地摇头:“没有……”
“游乐场里有不少娃娃机。”丁言望了过来,“想去看看吗?”
……说实话,她现在对娃娃什么的,有深重的阴影。
但鬼使神差地,她对那双深黑的眼睛,点了点头。
☆、
塔罗大厦负一楼的“塔罗乐园”,连续五年名列“西普区最受情侣喜爱的游乐地点”前三甲,同时在极夜市窃贼圈内流传的“最好得手的盗窃地点名单”中亦表现不俗。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让大多数人都乘兴而来满意而归的胜地。温小良还住在小松区的时候,节假日时也曾和友人一同前往当地的“xx游乐场”,那时她已经觉得很尽兴了,打地鼠和空气曲棍球都充满趣味,但现在她明白,自己真是见识太浅了……
这才是真正的游乐场,真正的!打地鼠算什么,在这里只要你付得起钱,你可以和经过严格训练的狐尾鼠一起玩耍,不论你要打地鼠还是让地鼠打你(肉垫小爪拍在脸上还挺舒服的),它们都能满足你。训练员会微笑着告诉你,狐尾鼠,其实一种智商很高的动物~
各式各样的游戏项目,童趣的,新奇的,荒诞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商家供应不到。
在这样一个消磨意志的声色窟里,温小良咬牙坚守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人生原则除了亲爹和男友,绝不让其他男人在自己身上花一分钱。
男人:“想和狐尾鼠一起玩吗?”
她摇头:“我怕这种有爪子的动物。”我怕它们每分钟两百新币的“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