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自然是要挣扎的,只是本来气力就不如洛骁这个武夫大,且这会儿又生着病,两项相加,更是没得法子了。
自己主子被洛骁欺负得可怜,墨柳和墨兰瞧在眼里,心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是看着洛骁板得一点表情也无的脸,却也是半句不敢劝的,最终只能微微偏了头,避开了视线,让着洛骁硬是将半碗药都全数给闻人久喂了下去。
中途的时候因着喂得猛了些,闻人久被药呛住了嗓子,“哇”地一声将之前喝下去的药也给全数吐到了洛骁身上,但是洛骁却是眉眼不动,只是淡淡朝着墨兰吩咐着“再去煮一碗药来”之后,又硬是迫着闻人久将剩下的药喝了下去。
就为了闻人久吃药这件事,洛骁围在他身边足足伺候了半个多时辰。等到将一切处理妥帖,又让墨兰、墨柳两人帮着拾了一下残局,等一切拾干净了,洛骁终于能再坐在一旁喘口气时,夜色眼见着已经有些深了。
张有德打了水来让洛骁梳洗,看着他浑身都被汗浸湿了的模样,笑着道:“今日倒是多亏有世子在了,不然依照太子那般反应,寻常奴婢丫头又怎么敢给过去给他喂药?”
洛骁大约也是想起来先前屋子里那副兵荒马乱的情景,又低头瞧一瞧自己手臂上被人掐出来的青紫痕迹,唇边也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来,低头猛地伸手擦了一把脸,口中道:“只盼待得殿下清醒过来,千万不要记起这一段,日后与我算账才是。”
张有德笑道:“世子多虑了,殿下本身是个明白事理的,自然知道世子的所有‘无理之举’全是为的什么。日后殿下想着这段,记着世子的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罪?”
洛骁又洗了洗手,而后接过张有德递来的帕子将手上的水珠拭干净了:“公公也莫再在这里开我的玩笑了。殿下现下虽然情况好转,但是夜里怕是还会有所反复……我瞧着这时候还早,你就替我去殿下房里打一个地铺吧,今夜我就继续留下来守着殿下就是。”
张有德点头应了一声,拾了洛骁洗脸的铜盆,正准备往屋外头走,门一开,还未走出屋子,却忽而跟个小太监迎面对上了,两人相撞的让张有德一个趔趄,好险没将手中一盆子水装洒到了地上。
张有德“哎哟”一声叫唤,看着自己被水浸染得湿了一大片的前襟,眉头皱了好几皱,将手中的铜盆放到一旁的架子上,眉头一挑瞪大了眼睛,指着那小太监就骂:“这是急着投胎还是怎的,连眼睛都忘记带上了吗?幸好冲撞的是我这里,要是撞了世子爷,你可就仔细你这一张皮罢!”
小太监被张有德骂得狗血淋头,只能赶紧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地道歉。洛骁跟着张有德身后也走了出来,见着那小太监,淡淡出声算是了他的罚,只问道:“跑得这样急,是有什么事儿么?”
小太监抬头瞧一眼洛骁,伸手用袖子抹一把下巴上的汗,微微喘着气就对着他道:“回、回小侯爷,屋子外面来了一个女人,说是要见您!”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都这个时辰了,竟然跑到了东宫来?”张有德也不禁有些稀罕地问道,“有拜帖吗?”
小太监想了想,道:“是个穿着一身大斗篷的女人,大约十八、九岁的模样吧。只不过天色太暗,奴才没能看清楚那女人的脸,”伸手抓了抓头顶上的帽子,“不过拜帖却是没有的。”
张有德听着这话,直接被小太监气笑了:“我们这东宫怎么也成了什么阿猫阿狗想进来就能进来的地方了?连拜帖都无,还不敢露脸